戰與和

「你們膽敢用戰爭玷污我的聖土，我要讓你們永世沒有安寧之日。」女神的手指劃過金環國的國界，火焰從地底冒出，延燒成一片火海，整片大地頓時哀鴻遍野，人間煉獄。

 

 

至野記得這裡，他的心記得，但眼睛卻無法將此景與記憶重疊。

 

應該是湛藍的天空、金黃色的屋瓦、碧綠的河水，此時卻成了暗灰色的濃霧、砸落各地的碎瓦、暗紅色的河流。

 

那條他小時候常捲起褲管就跑下去抓魚的小河，此時水面浮著幾具屍體，它們驚恐的雙眼直通通地看著天，彷彿死去的那一剎那還不明白為何會發生這等慘事。

 

那面牆，那面村裡孩子們用來當留言板的泥牆被炸掉了一半。五顏六色的粉筆痕跡還天真地在斷垣殘壁上手舞足蹈，其中有隻線條簡單的白貓硬生生被截斷了頭，歡樂的笑聲也軋然而止。

 

這侵略來得太突然，小村子並沒有接到任何的通知，因此村民來不及撤離，就被捲入戰火，無情地摧殘蹂躪。

 

這裡是至野的故鄉，他待到十歲。十歲那年，村裡來了一名畫師，說是給國王畫過畫像的，在京城裡十分有名。老畫師看了至野用粉筆在自家外牆上畫的圖，認為這孩子潛力無窮，便向至野的父母要了至野，收為弟子，帶在身邊傳授他一身的畫技。

 

八年之間，至野隨著老畫師遍訪各地，為達官顯貴畫畫像，也畫風土民情、各地趣聞。就在老畫師又被國王召進皇宮之時，傳來邊關被破，至野的故鄉也遭受到侵略的噩耗。於是他暫別師父，無論如何也要回家一趟。

 

結果目睹的就是這樣的慘狀。

 

他拖著一雙不像是自己的雙腿，蹣跚地來到了記憶中的家門前。木門被踏破，院子也是一片焦土，看得出來這裡還沒被破壞之前是一個可愛的小花園。

 

也許是因為吸入太多的煙塵，他的胸腔像火一樣地燒著，頭痛欲裂。

 

至野踏入了八年前依依不捨離開的家門，那個烏黑的矮房子正在等著他。

 

 

作者按：後面還沒想好，先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