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阪
某間位於市中心的高級飯店內,巡迴至大阪的超人氣團體V6正下榻於此,除了演唱會和彩排以外的時間,他們一般都習慣待在房間裡,看看電視養精蓄銳。
而在頂樓的某間套房之中,來了一位訪客,為單調的夜晚綻放出朵朵火紅薔薇。
真樹穿著一件荷葉綴領的白襯衫,搭配一條黑色素雅的一片裙,側背著心愛的毛毛包,將長髮梳至一邊固定,儼然是哪裡來的名媛,她佇足在房門前,按下門鈴。
「哪位?」一向不愛看小洞口的昌在門的另一邊問道。
努力收斂著笑意,一板一眼的答著:「刑警臨檢,開門。」
門後有一秒沒任何聲音,接著門打了開來…穿著浴袍的男子叉起腰,用下巴看著她。
「妳是哪門子的刑警啊?」驚訝之情被昌壓抑在輕視的面具底下,先看看她要搞什麼花樣。
刑警的戲碼還沒玩完,一個迅雷不及掩耳地進了房間,順手闔上門,再將高她快兩個頭的男子以擒拿術的姿勢壓在門板上,一隻腳甚至學電影裡頭的警察硬是卡在他兩腿之間,「說!有沒有吸毒搶劫玩女人?」
被自家太座以這種方式逼問,昌的確是吃了一驚,但由於多年來被她訓練成應變大王的關係,也能夠快速的進入狀況。
「冤枉啊!我是清白的…」這樣夠給她面子了吧!
一掌吃力的捉住他的兩隻手腕,另騰出一手繞過他的身軀探進浴袍之中,這個動作引起犯人的掙扎。
「不準動!這是搜身!違抗的話別怪我不客氣。」她大概有點混淆了,警察跟流氓的用詞有點不同…
隨著那隻小手的移動,被制服住的人是愈來愈難保持冷靜,這根本是酷刑嘛!於是他決定要告訴這位嬌小的刑警,壞人應該是長什麼樣子。
輕鬆的解開她的鉗制,翻身面對她的同時,將正想開口阻止他的真樹移了位置,正好變成顛倒的立場,被壓在門板上的換成了她,不過是面對著他的。
因為兩手被壓在門上,真的是動彈不得的真樹只好動口不動手:「你知道這樣算是妨礙公務嗎?我可以把你抓起來哦!」
邪惡的笑容大刺刺地掛在他臉上,沒有要隱藏的意圖,這種時候就是獵物要小心的時刻了…
「真樹小姐,妳擅離職守在先,冒充身分再後,我看該抓起來的是妳吧?」曲下身子,臉龐逼向她,故意在她臉上呼出氣息,語氣中充滿了示威了意味。
都已經到了最後關頭,她想想,是該使出殺手鐗了。
揚起臻首擄獲他的吻,先他一步地取得優勢,趁他淪陷在溫柔鄉之際,將他往後推,半推半吻地終於來到沙發旁,她使出一指神功將毫無防備的他推倒在沙發上,隨手將包包一丟,便欺身壓了上去。
「不要說我沒警告過你!」她俯瞰著,指尖輕點住他微張的雙唇,趁他還沒有還擊之前,以唇代指,堵住了那張口。
不單單是上方的進攻,兩手偷偷解開他的浴袍帶子,挑逗性十足地觸撫著他敏感的下腹。
完全被吃光了豆腐的受方,不甘示弱地,片手順著分跨在自己身上的兩腿,撩起輕如薄紗的絲裙,緩緩的爬上。另一隻手也沒閒著,摸索著她胸前的鈕扣,一一的將它解放。
忽地,他全身掠過一陣戰慄,睜開眼睛看著近在直呎的那雙笑目,完全無法跟她手上正在做的動作連結在一起…
「妳…」比剛才更急促的呼吸讓他幾乎說不出話,沒想到今天的她會如此的大膽。
沒有止歇的意思,早就下定決心的她,吹出含糊不輕的話語:「欲しい?じゃあ、あげるわ。」
語畢,她慢慢地緩緩地,往後退去…
不久,全身緊繃的昌,仰起了脖子,自喉間溢出聲聲喘息…
*
夜已深,幾番激情之後,室內終於歸覆於平靜,只有浴室傳來的流水聲。
沐浴完畢,真樹圍著大毛巾走了出來,肩膀優美的曲線上還沾附著沒拭乾的水珠,順手將固定髮髻的簪子拿下,任由長髮披散在身後,這些女人味十足的景象都為靠坐在床上的昌看了去。
「おいで。」拉開溫暖的被窩,要給她一個舒服的位置。
甜甜地笑著,爬上了床,枕在他為她準備的手臂上,熟悉的角度又叫做幸福。
抬起眼與他四目相交,一會兒,兩個人都沒出聲。
他低首輕啄了那濕潤的雙唇,之後沿著鼻尖鼻樑,最後在眉心印上一吻,像是種虔誠的儀式,感謝為他付出這麼多的女人。
睜開雙眸,眼中滿是感動地看著他,每每他這樣做的時候,真樹都好像可以聽到他在對她說我愛你,很神奇的感覺。
「明天公演完,一起回家吧。」昌撫著她的臉頰如是說道。
「嗯。」微笑的回應他,然後接著說:「突然跑來找你,害你這麼累,不會怪我吧?」
「現在說這些太慢了,明天如果我上不了台那都是妳的責任。」捏捏那沒什麼肉的鼻子,以示警告。
癟了癟嘴,帶著微微歉意的語調說:「因為我太想你了…」垂下眼瞼,滿臉的無辜。
只是想嚇嚇她的昌,在看到她充滿歉意的表情和動人的理由之後,心疼的將她摟得更緊了些。
「我也是,昨天就想叫妳來的。」
新婚不到半年,但工作卻毫不留情地接踵而來,硬生生的將他兩人分隔兩地,就算工作地點在東京,也是聚少離多,這種日子該是跟吃飯一樣習慣的,偏偏因為新婚的催情劑奏效,相思病是一天比一天嚴重。
「真的?」揚起開心的笑容,臉上是被釋放的安心感,「我以為你都不想我…一通電話都沒打回家…只叫人送了張票來,也沒留下隻字片語…」其實她今天有些目的是來興師問罪的,但誰知一看到他的人,就半點火氣也提不上來了。
揉了揉真樹飄散著淡淡花香的髮,吐露著自己的心聲:「其實,我是想試試看自己能不能不去想妳,專心在工作上,而且我們都已經結婚了,如果還像熱戀一樣,那不是倒退走了嗎?」
噘起了雙唇,老大不高興的垂下眼瞼。
「不要這個臉嘛。」拍拍她的臉頰,心中有萬分不捨的說道:「好嘛~那我再告訴妳一個秘密。」
見真樹沒有反應,他只好繼續自顧自地說下去:「那就是啊…」刻意放低了音量,只在她的耳盼呢噥,「我放棄這個想法,因為愈壓抑我就愈想妳。」
銀鈴般的笑聲在他語後傳開來,她懶得為了一點小小矜持去掩飾被取悅的快樂,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知道她愛的人很愛她,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能夠讓她開心。
笑聲結束,笑靨卻依然掛在那幸福的臉上,她拉長了頸項,在昌臉上似有似無的劃過一吻,算是她對他方才的表現所評的分數。
「今天我來大阪的途中,其實先去了一趟出版社,只是為了問他們一些排版上的問題。」靠在專屬她溫暖的臂彎中,真樹慢慢的敘述著今天發生的事。
「嗯。」
「後來有一個認識的美編說她有東西要交給大阪的分部,我就順便幫她跑了一趟,她還說要請我吃飯呢!」驕傲的說道。
「嗯。」
「然後啊,我就照著地址找到了大阪的分部,雖然迷路了一下子,但還是找到囉!有沒有很厲害啊?」討賞似地抬起頭望向他,卻發現昌已經是閉著眼,只靠本能在回答──
「嗯。」
又來了,趁她一個不注意就進到夢鄉裏,讓她的話都白說了。
真樹小心翼翼地移開上半身,再把他讓給她的手臂挪回被窩裏,要是真讓她枕一宿,他明天還用開演唱會嗎?拿麥克風都有問題吧!
安靜得只剩空調的運轉聲,還有,睡著的男人勻稱的呼吸,以他這麼難入睡的習慣,都能不到幾秒鐘就沉沉睡去,可見真的是累壞了。
至於疲累的原因,真樹很自動的將它歸在演唱會上頭。
關了床頭燈,盡量不發出聲音地躺回原位,側著身子,依附在丈夫的身邊,這個稱作她丈夫的人,再她心中更大的意義是永遠陪伴彼此的伴侶。
無論天涯海角,物換星移,世事變遷,只有眼前的他不會改變,人生走到盡頭,唯一真正擁有的財富,也是眼前的這個人,兒女們都離開了,朋友也不再連絡,相依為命的別無他人,就是叫做丈夫的這個男人。
懷抱著慶幸的心情,在閉上眼的前一刻,眼中倒映的是他的臉龐,就這樣奢侈的睡去吧…
「マサ…幸せ?」隱約聞見那細若繡針的音量,在漆黑如墨的夜裡暈染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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