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涼摟著懷中的雨簫,在她耳畔輕聲問道:「妳想去哪?」
紅得像鮮血般的朱唇微啟,幾乎沒有音量的聲音回答:「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就夠了.」
淡咖啡色的眸子中倒映出夕陽的光輝,他提議著:「我們去外頭走走,好嗎?」
抬起頭,她微笑的望著他,「好,你說怎樣都好.」那笑容像極了強風中的花朵,一抹即逝.
來到了戶外,秋的涼夾雜著枯葉的乾燥,哀傷的氛圍簇擁著他們.
修長的食指在微風中揚起,他說:「簫,妳看,倦鳥歸巢了.」
緩慢的視線隨著他的指引,看見了在枯樹上的鳥巢飛進了兩三隻雛鳥,即使家是枯黃的,牠們仍然欣喜得跳上跳下.
「是啊…終究要回家的,飛得再遠的鳥兒還是要回家.」即使是個殘破的家.
十分明白雨簫的話中之意,暨涼哀悽的苦笑著.
腳步來到長椅邊,暨涼扶著她坐下.
疲累的將額頭靠在他的肩上,這個動作一直是她喜愛的,能夠從他的懷裡看世界,再也沒有什麼事比這更幸福.
「冷嗎?」他將披在她肩上的披肩拉得更緊一些,隨後手背撫上那冰涼的臉頰,已經很久了…溫度一直是如此的令人心寒.
微微地搖了頭,「不冷.」
會這樣說,是因為大部分的知覺已經消逝,連視覺都有些模糊,遑論其他.
「夕陽好美.」雨簫的臉被夕輝映得通紅,暫時看不出平時的蒼白.
也依偎著她的暨涼瞇起眼遙望著一輪夕陽,腦中浮現的卻是雨簫的一顰一笑,每個表情都是他的珍藏,愛不釋手.
「涼…我以前不喜歡夕陽的,你記得嗎?」一隻手被他牽起,十指緊扣.
「記得,妳說那是哀傷的代表,妳喜歡朝陽勝過夕日.」連她說這句話的表情,他都還記得,皺著眉頭輕啐,好一個俏皮驕縱的少女.
半响沒人開口,暨涼知道,雨簫在笑.
「可是我現在喜歡上夕陽了.」她試過瞇起眼,但紅通的太陽依然只是一片橘紅,在她的眼裡看不見輪廓.
「為什麼?」他順應的問下去.
「因為…」抿了抿乾燥的嘴唇,「我了解了夕陽說的話.」
他笑著說:「哦?那它說了什麼?」
「它說,”我要回家了…今天我也用盡全力做完工作了,看清楚我今天…最後的演出,明天我還會再來…”」說完,她終於忍不住了咳了起來.
「簫…」趕緊幫她順著氣,一雙眼再也不肯從她臉上移開.
「我沒事…」拉下他的手握在兩掌間,一瞬也不瞬的望著他,「你懂嗎?夕陽的話.」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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