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12月30日 星期四
掰掰~2004
水漥倒映著商店霓虹燈的閃亮
卻因為雨滴的落下打亂而看不全整個倒影
我不禁懷疑
這是真的世界嗎?
不是任何人在角落隨時準備喊"卡"
這些雨,不是水柱的效果嗎?
而我,真的活了21年了嗎?
在今年的最後這個突發奇想顯得十分不搭調
但是不搭調又正好跟我的個性很相似
所以到底是搭調還是不搭調...我也不曉得
看看暗調的天色
雨勢有愈來愈大的可能
但是明天就是眾所矚目的跨年
希望這不識相的陣雨只是老天爺的玩笑
因為老天爺爺最淘氣了
總是喜歡讓我們空歡喜或者白擔心
總之,明天就知道囉!
再見了2004年
回首,回顧,回馬槍...(用錯了)
今年是猴年,所以一開始,kimi就吵著要幫寶寶安太歲
但是發現安太歲要填地址,所以放棄了
現在看來,今年正是寶寶大紅大紫的一年
也許這隻猴子福星高照,根本不怕本命年吧!
320總統大選,我們輸了
除了憤慨之外,還有不齒跟悲傷
想到又要忍四年,實在很難受
不過還好立委選贏了
翼來到台灣
握著我們的手,將美夢交給了我們
這個夢讓我一做就是好幾個禮拜,不願醒來
排骨精小天使,狐狸臉王子,好喜歡你哦!
大學的好友之間捲起了不詳之風
速度很快,馬上就形成龍捲風把所有人吹得東倒西歪
人事物都移了位,但危機就是轉機
深深的體會到這句話的真諦
妹妹在一個機緣之下決定要去澳洲唸書
全家人分成兩派,支持與否定
然而堅持己見並且勇氣十足的當事人毅然決然的訂定了志向
有老爸做後盾,看來一年後,家裏會真的空出一個房間來了
暑假,我完成了J文生命中最重要的一篇文
從此改了身分改了暱稱
成為了踏入新階段的昌芝麻
和他的關係由舊變新
好比重生的火鳥~~(飛啊~~~)
開學了,新的學期開始
我們六人之間的新關係也展開了
危機在時間與空間的稀釋之下變成了轉機
新關係是更堅定的友情
和J4的關係漸漸疏遠
因為不積極和逃避的做法讓事態惡化
終於在kimi的爆發之下,浮現了重整的契機
現在還在修復中
終於,這一年要結束了
新的一年會有什麼?
雖然不知道,但是很興奮
再見了,2004
再見了,二年級
再見了,慾望城市
再見了,六人行
再見了,白色巨塔
再見了,樂毅
再見了,20歲
再見了,粉紅格子傘
再見了,壞孩子
再見...
2005年,我來囉~~
秋意濃
曲 : 玉 置 浩 二 詞 : 姚 若 龍 編 : 杜 自 持
秋 意 濃 離 人 心 上 秋 意 濃
一 杯 酒 情 緒 萬 種離 別 多
葉 落 的 季 節 離 別 多 握 住 妳 的 手
放 在 心 頭 我 要 妳 記 得 無 言 的 承 諾
啊 不 怕 相 思 苦 只 怕 妳 傷 痛
怨 只 怨 人 在 風 中 聚 散 都 不 由 我
啊 不 怕 我 孤 獨 只 怕 妳 寂 寞
無 處 說 離 愁
舞 秋 風 漫 天 回 憶 舞 秋 風
嘆 一 聲 黯 然 沉 默
不 能 說 惹 淚 的 話 都 不 能 說
緊 緊 擁 著 妳 永 遠 記 得
妳 曾 經 為 我 這 樣 的 哭 過
2004年12月29日 星期三
歸途
事到如今,她才想為背上的十字架贖罪,是不是太晚了?
開著車,楚婉駛離了現在的家,開往記憶中的家鄉。那個被她拋棄的家,不知是否還像她回憶中那般嚴肅,那個偌大的院子是她的童年的全部,那個老舊的紗窗就如同她的記憶斑白。
遊子返家,近鄉情怯。
記憶中父母的長相都被最後一面的怒斥給遮蔽。父親拿起書本丟向她,母親坐在一旁啜泣,只有在家中幫傭的阿姨跑過來保護她,耳邊還縈繞著父親怒火的痛斥。當下的她疑惑了,難道愛人也是錯事嗎?為什麼父母不為了她的喜悅而喜悅?為什麼要這麼生氣?還要她不准再見他…
他來到她的窗前,將她從牢籠中拯救出來,開始建立屬於三個人的新家。
是啊…就是那天夜裡,她拋下一切跟他走了,被她拋諸腦後的是父母是大房子是舊的她。歲月流水,十七年過去了,她做了母親,她嚐遍了世間的冷暖,她儼然是當初的小女孩眼中的大人。有著大人的臉孔,大人的口吻,大人的世故…還有大人的想法。
父親為什麼要斥責她?母親的眼淚是從何而來?她都懂了。此刻回想起來,父親勃然大怒的容顏中似乎夾雜著痛楚,眼角發亮的是始終未滴落的淚水,也許是她的想像,也許是自己添加的內容,但是真實的情況是如何?又怎能分辨?
十七年來,她也想過要回到老家,看看父母,向他們道歉,但是一再的有藉口阻擋著她,讓她未曾能成行。其實任何阻礙都無法擋住她,終究還是自己踏不出那一步。少有人看得出的倔將在這件事上表露無疑,心底總有個聲音在說:等過段時間再說吧!
這一等,就是十七年。
如果她回到了那個家,父母會如何看待自己呢?他們會接受帶著她私奔的他嗎?連孫子的一面都沒見過,他們會不會生氣呢?
各種想法讓她的心打了結,各種假設也使她裹足不前,但從來沒有證實過。
離婚是一個契機,當初讓她遲遲不敢回去的關鍵消失了,她的顧慮沒了,是該回到父母面前懺悔了。
她還沒想到開場白要怎麼說,也還沒設想好要如何接受父母的質問,但家鄉已經近在眼前。
完全不一樣,當初的眷村改建成大樓,週邊的環境也由鄉間田野變成一棟一棟的大廈,因為太難分辨方向,楚婉索性將車停靠路邊,以步行仔細觀察。
下了車的她一身淨素的裙裝,就好像小時候的她總是穿著父母買回來的白色洋裝,穿梭在三個大人之間。手中提著花茶禮盒,是她特別包裝過的。空手似乎太過失禮,雖然這是『回家』,但她總是覺得還是應該帶個禮物比較恰當。
走在騎樓下,她盡可能地找出一絲絲能喚起她印象的東西,但,很遺憾的…除了門牌和街名,這裏已經和從前失去了關連性,讓她挫折不已。
走了幾條街,來來回回的探訪,只換來她的一口嘆息。難道老天爺注定要讓她無法贖罪嗎?
就在她幾乎要放棄之際,有人從身後叫住了她。
「小婉…小姐嗎?」那聲音顫抖中還有激動。
會這樣叫她的只有一個人。楚婉定住腳步,緩緩的轉過身子,看到了一張熟悉卻又陌生的面孔。
「許媽…」她也同樣激昂。
許媽在他們家幫傭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記不清楚,從她懂事以來,就是由許媽在打理她的一切。但記憶中的許媽絕對沒有這麼蒼老,至少頭髮尚未轉白,臉上還是精明能幹的表情…眼前的老太太是誰?是歲月催人老,在她的身上畫進一條條的痕跡。而她呢?她何嘗不是從少女變成了婦人,時間是公平的,沒有饒過任何一個人。
許媽眼眶泛紅地說著:「小姐沒有變,還是這麼氣質出眾,我一眼就認出您了。」
楚婉鼻酸的笑說:「不,我已經是一個十七歲孩子的媽了,不可能跟當初一樣。」
聽到這個消息的許媽愣了一下,眼底的淚光轉為感慨,「是嗎…已經十七年了啊。」
「許媽,妳知道我父母現在住在哪裡嗎?這一帶全變了,我找不著以前的房子。」她相信跟父母交情甚好的許媽一定還與兩老保持著聯絡,許媽一定可以帶她去找她父母。
許媽點了點頭,「怎麼可能找得到呢?那房子早在七年前就拆了。政府徵收土地,我們只好搬到附近的公寓去…來,我帶妳去。」
楚婉感激的頷首,跟隨著許媽踏上與父母重逢的路程。
他們來到一間破舊的公寓,甚至沒有電梯,楚婉扶著紅色有些微掉漆的樓梯扶手來到三樓,這裏就是父母跟許媽的住處。
她看著油漆不勻又生鏽的鐵門,更堅定了要將父母接來與自己同住的念頭,這已經是她唯一能做的補償。
懷抱著忐忑的情緒,她踏進了種著盆栽的陽台。在玻璃門的那邊就是相隔十七年不見的父母,心中不停的演練可能會發生的每一幕,然而一顆心就好比要跳出來那般劇烈。
許媽進了客廳,轉身看了楚婉,然後說:「這就是妳的父母。」
她抬頭,看見的是一張神桌和兩張黑白的遺照。
不,這不是她的父母,不是那個杵著柺杖的身影,也不是那弱不經風的身子骨…應該是兩個活生生的人…為什麼只剩下兩張照片…
闔不上的唇顫抖著,她手中的禮盒跌落在地,無力去管。淚水已到眼眶,她卻還不能移動,這不是任何一種情緒,只是本能的流淚。
許媽看到了這景象,泛淚掩嘴道:「會搬到這裡來,是先生的意思,他說小姐一定會回來,所以不要離開太遠。當初小姐離家之後,先生的煙癮就愈來愈大,終於…終於染上了肺癌,先生過去了之後,不久太太也跟著…」
楚婉聽不到許媽最後說了什麼,她沉重地移動著腳步,來到父母跟前,雙膝跪地,用力的,用盡全身力氣的說:「爸,媽,女兒回來了。」
沒有人罵她,也沒有溫暖的大手扶她起來…只有兩雙溫柔的慈目似有似無地看著她。
這就是報應吧!拋棄親人的她,以為自己可以得到全部的幸福,到頭來,還在原地等待著她的依然是被她拋下的父母親,被她寄予厚望的新幸福經過時間的考驗,破碎了,遠離她了。然而此時才想到要回頭的她,已然是什麼也得不到。
她忘了時間,在父母的相片前跪了好久,也哭了好久。一輩子沒有和他們聊過天的她,今天卻在他們跟前說了好幾個小時的話。她把這十七年來的所有事都說給他們聽,不管他們聽不聽得到,她只管說,只是想彌補這個花上下輩子也還不完的債。
夜已深時,許媽將她扶了起來,並且將兩張照片自牆上取下。這是妳的東西,現在可以還給妳了,許媽說。
許媽為楚婉保管了她的父母十七年,今天終於交還到她手中。
隔日楚婉離開了那棟公寓。
她如願將父母接回家了,接回屬於她的家,只是…
回程中,坐在後座的不是兩位開心的老人家,而是兩張笑容慈祥的黑白相片。
所以啊~孝順趁現在
孝順是不能讓你後悔的東西哦...
2004年12月28日 星期二
功夫
男:我是楊過
女:我是小龍女
(台下:爆笑)
今天跟小師妹去西門町看功夫
天氣又濕又冷
我們猛打顫
但是一路上的玩鬧跟自拍還是沒有止歇
到了西門,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的我們去了大車輪
吃了今天一點也不嫌多的豚排蓋飯(笑)
接著去買票進場準備看功夫
在買票的時候,前面是一個老伯伯(也許可以說是爺爺)
他跟小姐買了一張票,過程有點拖延
因為老伯伯的問題很多,小姐顯得有點不耐煩
不過還是順利的買完票了
沒想到我們買完票後要坐電梯上去時竟然和那位老伯伯搭同一班
老伯伯用鄉音對我們說
"以前都是看李小龍,現在沒有李小龍了,來看看這個也不錯,你們知道李小龍嗎?"
我和小師妹笑笑的回答著知道啊!
調皮的我還附註一句:可能會不一樣哦!因為這個是搞笑的...
現在回想起來,實在有點感慨...
老伯伯自己一個人來看屬於年輕人的電影,不管別人的態度如何就為了買張票
而看這場電影卻是為了回味,回自己的時代的味(不是konika)
另一點,我很想跟星爺說,恭喜你啊!!
因為崇拜李小龍的星爺如果知道老伯伯為了緬懷李小龍而去看他拍的電影,他一定會非常開心吧!
爆笑十足絕無冷場的電影結束了
大家掛著笑容散場了,我和小師妹卻有點牽掛那位老伯伯
不知道他的感想是什麼呢?
就算覺得好看,還是比不上回憶中的美好吧!!
寒風中,我們拍了最愛的貼貼
冷颼颼的天氣讓我腦海中浮現熱熱的豆花
然後在街道上聽到沿路的廣告-薑汁豆花
我馬上決定要討好我的胃,去喝他一碗熱熱辣辣的薑汁豆花.
熱熱的東西喝下肚,讓我有一種幸福的感覺
兩次的幸福景色中都有小師妹
她儼然已經成了我心中代表幸福的角色了(笑)
雖然扭到兩次的死鯊魚
雖然回到淡水時破了戒去吃了摩斯
雖然天氣冷到逼我偷用痕姐的暖暖包
可是我好快樂哦!!
今天最高~~~
楽しかった!
心痛
看著相片中裝酷的你
我不禁怒火中燒
忿忿地問你"你到底在看哪裏?"
我就在你面前
你在看哪裡?
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玩遊戲
命運將我們流放到天涯跟海角
故意不讓我們相愛
我不願屈服
你呢?
我夜晚會一個人偷偷流淚
你呢?
吾愛,未來還有什麼在等著我們?
是幾張你收不到的卡片
還是幾串你看不到的眼淚
又或是幾句傳不到你耳裏的我愛你
...只是我的無理取鬧
我知道
你不會理會
我明瞭
所以就讓我一個人悲傷吧...
夏夜晚風
作詞:伍佰 / 作曲:伍佰
夏夜裡的晚風 吹拂著妳在我懷中
妳的秀髮蓬鬆 纏繞著我隨風擺動
月亮掛在星空 牽絆著妳訴情衷
有妳味道的風 就是我還在等待的愛
一個夏夜晚風的愛
一顆寂寞的心的愛
一個還在等待的愛
OS.
不知道怎麼搞的 最近老是做這個夢
可能是我癡情 或者是我太笨
總之 夢很美 妳也很美
只是 我還在等
燈火閃著餘波 隨著妳的呼吸移動
妳說妳想入夢 我的臂窩有妳的夢
將妳輕輕捧起 讓妳在我耳邊細語
夏夜的風有妳 就是我還在等待的愛
遠走高飛
作詞:蔡伯南 作曲:蔡伯南
愛你錯了嗎 為什麼會受到這麼多懲罰
他們說的話像針往心裡扎
我心中的怕 不知該怎麼做才可以放下
只不過想好好的愛一次啊
帶我遠走高飛 不去理會
這一個蜚短流長的世界佈滿虛偽
是你讓我選擇沉醉 繁星守候越不能睡
只因為愛上了 夜的黑
帶我遠走高飛 一起去追
有一個叫做幸福的世界沒有淚水
我已經感覺到疲累 只想在你懷抱入睡
不在乎別人眼中是非
從心再出發 能不能讓這天地不再吵雜
我的心裡面 安靜得不像話
故事的真假 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分辨他
只不過想好好的愛一次啊
愛的箴言
我將真心付給了你 將悲傷留給我自己
我將青春付給了你 將孤獨留給我自己
我將生命付給了你 將歲月留給我自己
我將春天付給了你 將冬天留給我自己
愛是沒有人能了解的東西 愛是永恆的旋律
愛是歡笑淚珠飄落的過程 愛曾經是我 也是你
我將春天付給了你 將冬天留給我自己
我將你的背影留給我自己 卻將自己給了你
愛是沒有人能了解的東西 愛是永恆的旋律
愛是歡笑淚珠飄落的過程 愛曾經是我 也是你
我將春天付給了你 將冬天留給我自己
我將你的背影留給我自己 卻將自己給了你
2004年12月26日 星期日
煩惱
我討厭無病呻吟
有很多很多很多的人
一生懸命的活著
所以我認為只要不比他們辛苦
就沒有資格哀嚎
有人身體上有病痛,還是樂觀看待人生
有人肩負著一家的生計,放棄了青少年的玩樂,工作從不休息
有人生了一個智障的孩子,無怨無悔照顧他一輩子
你們知道嗎?
血緣還有我們的身體是割捨不去的東西
走到哪裡它們都會跟著我們
這種影響是擺脫不了的
它不像男女朋友
可以分手
它不像一個壞掉的娃娃
可以買新的
如果這兩樣東西出了事
那才是最痛苦的
我知道,我深深的體會著
所以我惜福
我總是笑口常開
我一直都很幸福
我不敢說自己有多懂大道理
但是我看不過去悲觀的年輕人
他們有什麼資格想自殺?
有什麼資格哭天搶地??
是這個社會的制度讓他們變成這樣的
功課重要嗎?
重要.
考不上大學該去死嗎?
不該.
孩子們...未來還很長...
你們要學的東西還太多...
不要這麼早為自己的人生下定論...
你看到的還不是全世界...
我不想當拯救全人類的神
但是我想幫助我關心的人
只是他們都不懂
有人願意傾聽,那就是最大的幸福
是這麼傷心的事嗎?
都紛紛來安慰我
有一點嚇到了...
但是我也不否認那篇寫的心情很真實
寫著寫著都感傷起來了
我跟他當然是沒有這麼感傷
但是...
寫到感情的事還是不免會想到他
如果我是她,他是他的話...
會是怎麼樣的心情?
這樣去想的話就容易多了
但是這樣的話...
傷的就會是我了
寫文真是有笑有淚啊...
2004年12月25日 星期六
改變
十八年前,還是千金大小姐的她與在餐廳當學徒的他結識,愛情的魔力讓她背著家人與他交往,這段秘密的愛在她懷了他的孩子之後終於紙包不住火地攤開在家人面前。由於保守父母的觀念不容於他,年少輕狂的兩人決定以私奔來成就這段感情,那時候的他握著她的手說一定會給她和肚子裡的寶寶幸福,她深信不疑地笑得好甜蜜好甜蜜。
轉眼十七年過去了,他在她身邊的時間卻比不上他到各國鑽研美食的歲月...他們當初只是沒想到,熱愛自由無拘束的他和立志當個賢妻良母的她會走上兩條完全不同的路。
在一個人的夜裡她常常會想,當初的決定錯了嗎?拋棄原有的家庭投入另一個家庭的她是在人生的選擇題上填錯了答案嗎?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這段感情已由熱戀轉變成依賴,依賴是一種習慣,習慣容易被忽略,當她省悟到這點時,卻又因為害怕改變的心態而總是對它視而不見。
這天終於到了嗎?接到他從澳洲打回來的電話之後,楚婉這樣對自己說。幾天後,在家門口看到了許久未見的他,英俊的容顏依舊,但手裡握著的是離別的證據。他們在電話裏約好,要和平的分手,面帶著笑容,就像結婚那天一樣。沒有特別的儀式,沒有火藥味,沒有眼淚,有的只是故人之間的寒喧,和兩顆印章,還有一張跟結婚證書差不多的薄薄紙張。
被他說要幸福哦!雖然有些不高興,但看似樂天的她還是綻開跟少女時無異的笑容回答『你也是』。當初他說要給她幸福,今天的他則是要她自己去尋找幸福。
將來去一陣風的他送走,關上了門,她不語地看著緊閉的門扉許久。他走了,真的走了,從她的人生中走了,有什麼東西被他一起帶走了,不是實物,是她的青春、她的年少、她的輕狂。不是愛人分手那般肝腸寸斷,但確實有東西從她心上剝落了。本來就是一個人,現在只是『回到』一個人,有什麼難的嗎?楚婉這樣問著自己,她覺得應該一點也不難,所以一如往常的將客人用過的茶杯拿進廚房,挽起袖子開了水龍頭,把杯子放進洗碗槽,但是...不是來自水龍頭,流理台上多了幾滴水漬...
水龍頭過了好久好久,才被關上,在吵雜的水柱聲之外,聽不到任何其他聲音。
身在外地唸書的兒子多次打電話回家關心,也貼心地建議她出國去散心,但是不願讓兒子擔心的她一再的重複我沒事三個字,總是笑說兒子比她還要婆媽,只要他認真讀書她就一點煩惱也沒有。
花店還是要繼續營業下去才行,這是他們母子經濟的唯一支柱,她每天都這樣對自己說。然而早晨的陽光照不進昏暗的臥房,躺在被窩中的她睜著未闔過的雙眼,無論如何就是無法在平常的時間起床、打扮自己然後在一定的時間下樓去拉開鐵門,開始美好的一天。她發現她辦不到,在那間叫毅婉花房的花店裏工作、堆滿笑容地招呼客人、跟公寓住戶談天泡茶...她失去了這些能力。
花店開門的時間一過,她下了床,刷牙洗臉之後就坐在客廳打開電視,一台一台的轉,眼睛眨也不眨,時間流逝得很快,一天就這樣過了。
終於有天她醒來睜開眼的一瞬間,下定決心要面對一切,拿著花店鐵門的遙控器打開家門,快速的按下電梯鈕,門一開便馬上走進去將門關上,直到液晶螢幕顯示著一樓,她才放下一顆心...不想見到任何住戶,她這樣想著。
來到花店前的她抬頭看著那塊溫馨的招牌。兩腳動不了,遲遲無法按下遙控器的開關,直到手微微顫抖,她知道了今天的自己還辦不到,於是頹喪地離開了原地。
回到公寓中的她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搭著電梯來到了頂樓,站在圍牆邊俯瞰著熟悉的街景。還記得當初他們決定買下這個家,他也曾帶著她來到頂樓,就站在這個位置。他對她說,這個地點離市中心近,住戶品質高,週邊環境整潔又乾淨,將花店移到這裡再適合也不過。物換星移,此時此刻,美麗的景色和地點依舊,唯一不同的,是身邊的他消失了,位子空了。
也許有點晚,但此時此刻的她才真正察覺到,屬於他們兩人的那段歲月正式結束了。眼前的景色有些模糊,她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的懦弱...不再是可以為所欲為的年紀,任性完還是要自己收拾殘局。所以這是最後一次了。
2004年12月24日 星期五
平安夜
和親友在starbucks坐了半天,聊了許多的話
說著自己的生活在朋友沒看見的時候發生了哪些事
不見得都是好事,也有一半是煩惱和痛苦的事
「人生中本來就是快樂佔了一半,痛苦佔了一半」彩王說
但有人能夠讓我們去分享,被聆聽著的我們是幸福的,我說
依偎在一起談心,把悲傷和歡笑都與彼此分享
這就是朋友
可以話題停不了一聊就是五個小時
這就是我們
帶著有些感嘆有些幸福滿溢的心分別
天空正好下起一場雨
又急又大,好似老天爺在忌妒著平安夜狂歡的人們
撐著傘走在普通的街道,我卻有身在紐約的錯覺
落在傘上的不是雨,是片片雪花
我的公車不是駛往內壢,而是第五大道
揚起嘴角笑著自己的異想天開
但是,但是
很幸福
Merry X'mas
2004年12月23日 星期四
Shopping Day
發現我一直忘了寫S.D那天的事
所以就來補寫囉~~
第二次的S.D只能勉強說是我一個人的S.D
雖然只有我一個人花了很多錢
但是還是很開心
真是幸福極了
這是我為這天所下的評語
跟小師妹一起到了衣蝶
尋找著我們心目中的好鞋子
沒有時間的壓力,沒有金錢的拮据(只有我)
也沒有要尋找話題怕尷尬的情況
我們開心的在專櫃中瀏覽
不時拿出相機自拍一下
買完了鞋子
我們來到開花屋吃我堅持要吃的蛋糕-聖誕早晨
小師妹點了皇家奶茶
選了一個燈光美氣氛佳的位子
我們倆享用著美食也享受著人生
天空暗了下來
聖誕樹亮了起來
行人在黃澄澄的燈光下穿梭
無法打擾幸福的我們
當下我真的感到人生別無所求了...
我是何等的幸福啊~
謝謝小師妹的陪伴,讓我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
也感謝讓我沒有後顧之憂的所有人
是大家的幫助,我才能這麼放肆
謝謝大家(鞠躬)
2004年12月22日 星期三
七人早餐
飯店餐廳之中,他們享用著高級的自助式早餐,邊話家常,本來他們是習慣在房間中各自解決,但是在真樹的要求之下,他們來到餐廳一起用餐,若要追溯上次如同這樣的光景,應該是威尼斯的水都之旅,那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八人坐的長桌前,除了刀叉摩擦的聲音,還不時傳來談笑聲,他們畢竟是名人,同時出現在公眾場合會引起注意也是無法避免,但早已習慣的他們則是一臉神色自若地吃著早餐,絲毫不受影響。
「准一你吃太少了啦!」真樹望著身邊准一的盤子,那少得可憐的份量哪養得活這麼大隻男人呢?
「還好吧…」准一覺得這樣很普通,而且其他人並沒有比他多拿多少。
對面的小健不服氣的說道:「真樹偏心,只關心岡田!」
被小健吃了飛醋的她倒是樂得笑不攏嘴,「那是因為他不會照顧自己啊!」
「那為什麼要妳來照顧啊?」他這是明知故問。
「因為他像我兒子啊!」此話一出,整桌的人又出現各式各樣的反應…
昌和准一差點沒被入口的食物噎死,其他四個人笑得東倒西歪。
真樹看著他們不給顏面的動作,不甚開心地抱怨:「幹麼啊…太超過了吧?」又不是綜藝節目。
小博用餐巾擦拭著嘴角,笑說:「我太久沒聽到妳說岡田是妳兒子了…還是很好笑。」
昌好不容易將食物送進胃裏,拍拍自己呼了口氣然後看向真樹。
「妳比他小三歲,可別忘了這點…」
無所謂的真樹轉向准一,抬起手在他未上髮膠的軟髮上拍了拍,「有什麼關係,就是像嘛!」
這下好不容易收斂起笑意的四個人又再度大笑出聲…
Go揉著肚子趴附在井肩上,口裏直喊『唉喲,笑死我了…』
准一則揮開真樹的手,兩耳發燙地埋怨:「やめてよ!恥ずかしいよ!」
“護子心切”的昌伸手將老婆拉回正確方向,下了道命令:「給我好好吃飯!」
真樹嘟著小嘴極度不甘心,但是已經嫁做人婦的緣故,還是該以丈夫的命令為最高指標,只好乖乖的重拾刀叉把注意力放回早已冷掉的食物上頭。
此時小健又發揮他狗嘴的特色,繼續挖苦真樹…
「あれれれれ~怎麼這麼聽話?一點也不像妳。」
「對啊!太奇怪了吧?全然真樹らしくない!」小井也跟著起鬨,眨著細目發出驚呼聲。
癟著嘴的真樹沒有要回答的意思,完全不理那些臭男人自顧自地切著培根,此時代言人就出現了,昌用驕傲的口吻向メンバー宣布道:
「那是因為當人妻就要有人妻的樣子,當然是聽我的!」
只見眾人一片訝異,紛紛發出『へえ~~~』的聲音…
皺著一張臉,真樹刷地站了起來,「我去拿水煮蛋。」
趕在她還沒離席前,Go出聲叫住她:「マキ!」
緩緩回頭的她狀似可憐地看著Go,心裏感動著他還是有人性的。
「幫我拿一顆。」
…無言…這世界果然是黑暗的…
「死猴子吃什麼蛋?吃香蕉啦!哼!」留下這句讓眾人啼笑皆非的話之後她便離開了餐桌。
接著被羞辱的猴子也跟著離席,看方向應該是去算帳的。
餐桌剩下五位男士,有一些真樹在場不好說的話現在總算可以說了。
博開口問道:「你們昨晚該不會…」
這個問題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大家都用關心中帶著些微曖昧的眼神看著他。
「嗯…嗯。」點了個頭,繼續吃東西。
「大丈夫かな?体調が。」准一十分有經驗,一般來說不禁慾的下場,累的都是自己。
昌還沒回答,小井倒是替他開了口:「平気だよ!平気!他又不是普通人。」句尾還加上幾聲輕笑。
小健不懷好意的帶笑說道:「就是說嘛!體力倒還好,反正今天是最後一場了,只是…衣服別脫倒是真的。」
當眾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他的身體上,昌終於黑著一張臉放下刀叉,這時所有人剛好和他相反,每個人馬上將頭埋進餐盤中,好似方才什麼也沒發生過。
「…」不需要他開金口,這些默契十足的成員倒是很有先見之明,不過小健所言沒錯,今天的演出要注意別脫了上衣…不然那些抓痕可是非常難辯解的…
真樹站在冒著蒸氣的鍋子前,總覺得那鍋裏的溫度不是她能忍受的,甭談伸手去挾出一顆蛋了…
當Go來到她身後時,將那發呆苦惱的表情一覽無遺,他真懷疑難道這傢伙就要這樣在這裡站上一個小時嗎?
他沒多說一句話,拿起了夾子便從鍋裏夾了顆白晃晃的水煮蛋出來,放在真樹的盤子上。
被他的出現嚇到的真樹,在看到他接下來的舉動之後,感動得無法言語。
「少用那種表情看著我。」也為自己夾了顆蛋,Go阻止了她的感激電波,怪噁心的。
「我只是覺得,你不用在舞台上跳舞,只要夾顆水煮蛋就夠帥了。」難得對他坦白的真樹無視Go的吐槽說出心裏話。
至於忽然被稱讚的Go則是笑得露出兩顆小虎牙,害羞的說:「天啊~妳嫁人之後真的變可愛了。」
再也沒有什麼讚美詞比這個更能讓真樹開心了,尤其是被“他”,能從這個冤家口中聽到好聽的話比中樂透還難得。
「討厭~你才真的是帥翻天了啦!」非常懂得禮尚往來的真樹如斯說道。
Go哈哈大笑,「妳才是,咬人的次數變少了哦!」
笑聲像是被吸塵器吸回真樹嘴裏一般,瞬間消失。
「死猴子…」
Go端著他的盤子笑嘻嘻地往位子走去,丟下一句:「彼此彼此。」
真樹不甘心地端著盤子跟在他後頭,竟然讓她多稱讚了一句…一定要找機會討回來!
真樹還在思考著要如何對付森田剛,因此沒有多注意腳下的情況,就在距離他們的桌子不遠處,一隻腳不知何時從某張桌子下伸了出來,正好絆倒了經過的她,驚叫出聲的真樹引起眾人的注意,當然包括了走在她前面的Go以及兩桌之隔的V5。
還沒回過神來,真樹感到有人抓住她的手臂。
「妳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似乎是那隻腳的主人,女生親切的扶起真樹,同桌的還有另外兩個女生,她們不同於扶著真樹的女生那般熱絡,只是冷冷的看著這一切。
昌馬上站了起來,小博制止他:「不用去,有Go。」
果然,下一秒Go便來到真樹面前,撿起地上因為地毯而未破的盤子和水煮蛋,另一手則將真樹拉近自己。
他臉上的表情足以凍傷所有人。
「妳這笨蛋,平地都會跌倒!」只是看著真樹害臊的表情,並無注意其他人。
而當事人卻駝紅著一張臉,向那位好心的女生道謝:「すみません、ありがとう。」
她和Go離開了那個地方,方才熱心的女生也坐了下來,望著不遠的那桌…印入她眼簾的,是一雙本應優雅水靈的大眼此時卻散射著冷光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
Go入座之後身旁的小健用手肘頂了頂他,而他只是瞄了小健一眼便若無其事的剝起水煮蛋。
回到位子上的真樹低下頭說道:「好丟臉…」
昌心疼地將手放在她腿上,低聲問道:「有沒有摔到哪裡?」
這時才開始有五感的真樹看了看自己,「應該是沒事啦!」她從桌下握住那隻溫暖的大掌,要他別擔心,「倒是把你們的風采都搶走了!這下我可紅了。」
似有似無的笑聲傳開,他們無法像她這般單向思考,是做藝人的習慣亦是反射動作,保護自己的心態非常強烈,尤其是周遭的關係人受到不平等待遇,更是令他們無法漠視。
「沒事就好,大家吃飯。」小博打著圓場,別讓有意之人得逞壞了他們的心情。
真樹看著大家的表情,平靜的說:「沒關係的,我一點也不在意,因為我有你們。」
他們看著真樹,她笑得這麼溫柔,好像把一切都拋諸腦後那般泰然。
「さすがママだな!」准一笑著說,他只是小小的回報她而已,比起她的付出來說。
伴隨著眾人的笑聲,真樹開心地頷首,然後對准一說道:
「沒錯!我的乖兒子~」
外宿迷情
某間位於市中心的高級飯店內,巡迴至大阪的超人氣團體V6正下榻於此,除了演唱會和彩排以外的時間,他們一般都習慣待在房間裡,看看電視養精蓄銳。
而在頂樓的某間套房之中,來了一位訪客,為單調的夜晚綻放出朵朵火紅薔薇。
真樹穿著一件荷葉綴領的白襯衫,搭配一條黑色素雅的一片裙,側背著心愛的毛毛包,將長髮梳至一邊固定,儼然是哪裡來的名媛,她佇足在房門前,按下門鈴。
「哪位?」一向不愛看小洞口的昌在門的另一邊問道。
努力收斂著笑意,一板一眼的答著:「刑警臨檢,開門。」
門後有一秒沒任何聲音,接著門打了開來…穿著浴袍的男子叉起腰,用下巴看著她。
「妳是哪門子的刑警啊?」驚訝之情被昌壓抑在輕視的面具底下,先看看她要搞什麼花樣。
刑警的戲碼還沒玩完,一個迅雷不及掩耳地進了房間,順手闔上門,再將高她快兩個頭的男子以擒拿術的姿勢壓在門板上,一隻腳甚至學電影裡頭的警察硬是卡在他兩腿之間,「說!有沒有吸毒搶劫玩女人?」
被自家太座以這種方式逼問,昌的確是吃了一驚,但由於多年來被她訓練成應變大王的關係,也能夠快速的進入狀況。
「冤枉啊!我是清白的…」這樣夠給她面子了吧!
一掌吃力的捉住他的兩隻手腕,另騰出一手繞過他的身軀探進浴袍之中,這個動作引起犯人的掙扎。
「不準動!這是搜身!違抗的話別怪我不客氣。」她大概有點混淆了,警察跟流氓的用詞有點不同…
隨著那隻小手的移動,被制服住的人是愈來愈難保持冷靜,這根本是酷刑嘛!於是他決定要告訴這位嬌小的刑警,壞人應該是長什麼樣子。
輕鬆的解開她的鉗制,翻身面對她的同時,將正想開口阻止他的真樹移了位置,正好變成顛倒的立場,被壓在門板上的換成了她,不過是面對著他的。
因為兩手被壓在門上,真的是動彈不得的真樹只好動口不動手:「你知道這樣算是妨礙公務嗎?我可以把你抓起來哦!」
邪惡的笑容大刺刺地掛在他臉上,沒有要隱藏的意圖,這種時候就是獵物要小心的時刻了…
「真樹小姐,妳擅離職守在先,冒充身分再後,我看該抓起來的是妳吧?」曲下身子,臉龐逼向她,故意在她臉上呼出氣息,語氣中充滿了示威了意味。
都已經到了最後關頭,她想想,是該使出殺手鐗了。
揚起臻首擄獲他的吻,先他一步地取得優勢,趁他淪陷在溫柔鄉之際,將他往後推,半推半吻地終於來到沙發旁,她使出一指神功將毫無防備的他推倒在沙發上,隨手將包包一丟,便欺身壓了上去。
「不要說我沒警告過你!」她俯瞰著,指尖輕點住他微張的雙唇,趁他還沒有還擊之前,以唇代指,堵住了那張口。
不單單是上方的進攻,兩手偷偷解開他的浴袍帶子,挑逗性十足地觸撫著他敏感的下腹。
完全被吃光了豆腐的受方,不甘示弱地,片手順著分跨在自己身上的兩腿,撩起輕如薄紗的絲裙,緩緩的爬上。另一隻手也沒閒著,摸索著她胸前的鈕扣,一一的將它解放。
忽地,他全身掠過一陣戰慄,睜開眼睛看著近在直呎的那雙笑目,完全無法跟她手上正在做的動作連結在一起…
「妳…」比剛才更急促的呼吸讓他幾乎說不出話,沒想到今天的她會如此的大膽。
沒有止歇的意思,早就下定決心的她,吹出含糊不輕的話語:「欲しい?じゃあ、あげるわ。」
語畢,她慢慢地緩緩地,往後退去…
不久,全身緊繃的昌,仰起了脖子,自喉間溢出聲聲喘息…
*
夜已深,幾番激情之後,室內終於歸覆於平靜,只有浴室傳來的流水聲。
沐浴完畢,真樹圍著大毛巾走了出來,肩膀優美的曲線上還沾附著沒拭乾的水珠,順手將固定髮髻的簪子拿下,任由長髮披散在身後,這些女人味十足的景象都為靠坐在床上的昌看了去。
「おいで。」拉開溫暖的被窩,要給她一個舒服的位置。
甜甜地笑著,爬上了床,枕在他為她準備的手臂上,熟悉的角度又叫做幸福。
抬起眼與他四目相交,一會兒,兩個人都沒出聲。
他低首輕啄了那濕潤的雙唇,之後沿著鼻尖鼻樑,最後在眉心印上一吻,像是種虔誠的儀式,感謝為他付出這麼多的女人。
睜開雙眸,眼中滿是感動地看著他,每每他這樣做的時候,真樹都好像可以聽到他在對她說我愛你,很神奇的感覺。
「明天公演完,一起回家吧。」昌撫著她的臉頰如是說道。
「嗯。」微笑的回應他,然後接著說:「突然跑來找你,害你這麼累,不會怪我吧?」
「現在說這些太慢了,明天如果我上不了台那都是妳的責任。」捏捏那沒什麼肉的鼻子,以示警告。
癟了癟嘴,帶著微微歉意的語調說:「因為我太想你了…」垂下眼瞼,滿臉的無辜。
只是想嚇嚇她的昌,在看到她充滿歉意的表情和動人的理由之後,心疼的將她摟得更緊了些。
「我也是,昨天就想叫妳來的。」
新婚不到半年,但工作卻毫不留情地接踵而來,硬生生的將他兩人分隔兩地,就算工作地點在東京,也是聚少離多,這種日子該是跟吃飯一樣習慣的,偏偏因為新婚的催情劑奏效,相思病是一天比一天嚴重。
「真的?」揚起開心的笑容,臉上是被釋放的安心感,「我以為你都不想我…一通電話都沒打回家…只叫人送了張票來,也沒留下隻字片語…」其實她今天有些目的是來興師問罪的,但誰知一看到他的人,就半點火氣也提不上來了。
揉了揉真樹飄散著淡淡花香的髮,吐露著自己的心聲:「其實,我是想試試看自己能不能不去想妳,專心在工作上,而且我們都已經結婚了,如果還像熱戀一樣,那不是倒退走了嗎?」
噘起了雙唇,老大不高興的垂下眼瞼。
「不要這個臉嘛。」拍拍她的臉頰,心中有萬分不捨的說道:「好嘛~那我再告訴妳一個秘密。」
見真樹沒有反應,他只好繼續自顧自地說下去:「那就是啊…」刻意放低了音量,只在她的耳盼呢噥,「我放棄這個想法,因為愈壓抑我就愈想妳。」
銀鈴般的笑聲在他語後傳開來,她懶得為了一點小小矜持去掩飾被取悅的快樂,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知道她愛的人很愛她,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能夠讓她開心。
笑聲結束,笑靨卻依然掛在那幸福的臉上,她拉長了頸項,在昌臉上似有似無的劃過一吻,算是她對他方才的表現所評的分數。
「今天我來大阪的途中,其實先去了一趟出版社,只是為了問他們一些排版上的問題。」靠在專屬她溫暖的臂彎中,真樹慢慢的敘述著今天發生的事。
「嗯。」
「後來有一個認識的美編說她有東西要交給大阪的分部,我就順便幫她跑了一趟,她還說要請我吃飯呢!」驕傲的說道。
「嗯。」
「然後啊,我就照著地址找到了大阪的分部,雖然迷路了一下子,但還是找到囉!有沒有很厲害啊?」討賞似地抬起頭望向他,卻發現昌已經是閉著眼,只靠本能在回答──
「嗯。」
又來了,趁她一個不注意就進到夢鄉裏,讓她的話都白說了。
真樹小心翼翼地移開上半身,再把他讓給她的手臂挪回被窩裏,要是真讓她枕一宿,他明天還用開演唱會嗎?拿麥克風都有問題吧!
安靜得只剩空調的運轉聲,還有,睡著的男人勻稱的呼吸,以他這麼難入睡的習慣,都能不到幾秒鐘就沉沉睡去,可見真的是累壞了。
至於疲累的原因,真樹很自動的將它歸在演唱會上頭。
關了床頭燈,盡量不發出聲音地躺回原位,側著身子,依附在丈夫的身邊,這個稱作她丈夫的人,再她心中更大的意義是永遠陪伴彼此的伴侶。
無論天涯海角,物換星移,世事變遷,只有眼前的他不會改變,人生走到盡頭,唯一真正擁有的財富,也是眼前的這個人,兒女們都離開了,朋友也不再連絡,相依為命的別無他人,就是叫做丈夫的這個男人。
懷抱著慶幸的心情,在閉上眼的前一刻,眼中倒映的是他的臉龐,就這樣奢侈的睡去吧…
「マサ…幸せ?」隱約聞見那細若繡針的音量,在漆黑如墨的夜裡暈染開來。
天寒地凍
為了用鑰匙開門,而脫掉手套的小手,僵硬的使不上力,肌膚比鑰匙還冰,幾乎分不出來,該拿哪一隻鑰匙去開門了。
『喀啦。』門開了,她用最快的速度奔進屋內,關上和外界流通的唯一出口,後背貼著門板喘氣。
坐在沙發上,頭從書本裡探出來,看著那個不知道他在家,在演獨角戲的小孩。
『歡迎回來。』好心的出聲提醒。
卻把她嚇了一大跳,『你…你在家啊?』一手按著胸口,心臟差點跳出來。
『妳有沒有搞錯啊?燈是開著的妳沒發現嗎?』指著天花板,這樣的粗心真是讓他開了眼界。
被羞辱得兩頰紅嗵,恨不得鑽個地洞進去,『我…我沒注意…』低頭脫下鞋子。
走到沙發前坐下,把包包放到一邊,用腳推推她的爺,『ね~~』
『嗯?』知道這本繪本,今天又看不完了,他還是假認真,看都不看她一眼。
不看她?沒關係,『ね~~』又用手推了推他的膝蓋。
『怎麼啦?』盯著書說,看她會如何。
『人家手冷冷啦~~~』搓著雙手裝可憐,沒想到…他還是穩如泰山,動都不動一下。
好小子,來這招…不理她是不是?那…這樣呢?
兩手像藤蔓纏上他身,頭輕輕的靠在他頸項,再加一聲,足以甜死萬物的…『マ~サ~』
手一抖,書掉落,他倒向沙發一旁的空位,嘴角還掛著微笑,看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騎到他身上,笑著說:『裝死啊?起來!』捏捏他的臉,忽地,柔荑被一手捉住…
『怎麼這麼冰啊?』責怪的看著上方的她,柔捏著手中的冰棒。
『剛剛就跟你說過了啊!我手很冷,你都不理我~』噘著小嘴,看他握著自己的手,慢慢加溫的樣子,真是最最幸福的享受。
『嗯…我在看書啊…』攤著手,告訴她那是事實,是她自己要來打擾的吧?
『看書…可是我冷耶~竟然不理我…』小嘴又噘得老高,向他抱怨。
一手拉下她脖子,一手撫著她涼涼的臉,抓好位置,唇與唇相遇了,看著那嬌嫩的小花,讓他如何能忍住不一親芳澤?況且這花朵還是他一手栽植的,是他一個人的。
『唔…』不能呼吸了啦!這個姿勢對她很不公平耶!沒法好好呼吸…
感覺到她的掙扎,愈是纏繞得深,像隻章魚巴著她不放。
情急之下,她將冰棒一般的手伸入他的毛衣中…貼上他的腹部…
『哦!』他繃緊身子,恍如驚弓之鳥。
讓他慢慢坐起,真樹笑得很奸詐。
『這傢伙…』他狀似怒氣騰騰,但是內心卻是百般欣喜,『跟妳在一起,真的每天都會害我死過多的腦細胞。』
和他面對面的坐著,實際上是跨坐在他的腿上,這樣引人遐想的姿勢,她大小姐到是一點也沒注意,『這叫變年輕ΟΚ?』指著他的鼻子說。
『沒大沒小。』抓下她的手,一副嫌棄樣。
聽到他的評語,她老大不高興的瞪大眼睛,『這時候就會說我沒大沒小?你有把我當小孩過嗎?把我當小孩的話,你每天晚上還對做╳╳╳還有○○○?』
面色鐵青,這小妮子說這些話都不會臉紅的嗎?
『怎樣?說不出話了吧?』他明明就是現行犯,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妳不害臊的嗎?』瞧她理直氣壯的樣子,非要銼銼她的銳氣不可。
兩手架上他的肩膀,『害臊?為什麼?』歪著頭,無邪地看著他。
想說什麼話,都被卡在喉頭上不來了,『沒事。』他露出最可愛的笑顏對她。
「呀~~好刺眼…」她在內心大喊。
不知不覺也被他染上笑容,在她的臉上,看得到愛情。
『我想…』她愛戀的看著他,眼裡位置全被他佔據。
『嗯?』一手摟著她,一手手背滑過那細嫩的臉頰。
這樣的時光,只要一點,也足夠讓體內充滿溫暖,好應付外界帶來的冰霜。
『我想去洗澡。』
語畢,她離開兩人溫存的範圍,頭也不回的走了。
看著那比誰都瀟灑的背影心理好不是滋味,他是這種被玩過了,就隨意丟棄的角色嗎?
衝向前去,一把將她橫抱起,『好啊!那就一起洗吧!』
緊張的抓著罪魁禍首的脖子,看到他眼裡的戲謔,深感大事不妙。
『我…我不想洗了行不行?』
兩人已經上了樓梯,她像小狗一般的向他搖尾乞憐。
『哦?』挑了眉,不以為意的說:『那妳現在想要幹麼?』
『我肚子餓了…』這個總沒有任何縫隙讓他有機可乘了吧?
但,事實上…
『肚子餓?正好,我可是很美味的。』大言不慚。
進了房間,一腳鉤上門,從沒關上的空隙間,還可以聽到…
『你賴皮!』
『很久啦!』
這樣的關係,又稱,甜蜜小夫妻生活情趣。
相信,屋外的冷冽,是和臥室理的氣氛扯不上一點關係了。
涼風午後
才開一半的落地窗竄入涼風,麻織的窗吊波浪狀的飛揚著,昨天剛掛上的風鈴敲出晶瑩剔透的音符,只願此時別傳入他耳裡,打擾了這難得熟睡的下午.
啊…髮尾又更長了呢!比起上次目測時長了一點零五公分,這代表著他的魅力又成長了一萬五千倍,這把尺…只存在於她的心中,這單位叫做危險,可以說是特別為他量身訂做.
親愛的,你可別變太多,我怕…我怕你變成費洛蒙製造機,你只准是我一個人的,我一個人的.
不知是否被一旁的醋意酸醒,他輕輕的哼了一聲…
睜大眼睛,深怕吵醒他,若是讓他醒來,那就真該自責死了,也不想想這幾天的演唱會把他累成什麼樣子…
緊接著,是眾所期待的舞台劇,是她孤單日子的開始,早該習慣的事,卻還是堵在胸口殷殷疼痛,也許對她而言一輩子都無法習慣吧!因為她一輩子都要作他的小貓,一輩子都要撒嬌到底.
安心的熟睡,因為身旁有她,什麼時候最自然?就是她待在他身邊的時候,不需擔心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發生什麼事,也不需猜測她此刻的心情,只要能看到她,連空氣都充滿了兩人的味道.
『說真的,我不覺得自己配得上你…』心裡小小的聲音泛開,不安的漣漪搖蕩著.
是幾年的虔誠讓老天垂憐她嗎?但是哪天她若是背叛這份美好…是否會遭天譴?
對未來的無力感讓她忍不住眼眶含淚,眼前的睡容是這樣的令人憐惜,可…她只怕美夢有天會醒,愈是投入,受的傷會愈深…難道要叫她回頭?不…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就注定了她會有心碎的一天.
忽地,睡著的人轉醒,悠悠的睜開眼睛,他像是撒嬌的孩子,輕哼一聲便將她摟緊,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沒有任何獵物能從掌中溜走.
這樣的佔有慾,是她感到欣慰的原因,也是焦慮的來源,這個被他抱著的女人…其實可以不是她,只要是女人…愛他的女人…
一滴淚落下,深色的淚漬平躺在枕頭上,像是她的心,沒有什麼重量,可是也代表一份思念.
這份愛…能持續到什麼時候?
<完>
指甲油
「等一下.」他的聲音從沙發後傳出.
只見被抓包的人秀眉一擰-『又被他抓到了!』
踩著不甘願的步伐,來到他面前,嘟著小嘴活像是被押解來的人犯.
抬起俊顏,推推鏡框,問-
「今天又買了什麼啊?」
不要怪他夫管嚴,只是這傢伙常常花錢不知道節制,又耳根子軟,一天到晚被人家敲詐,不多看著她,哪天她把自己也賣了那就糟了.
握緊手中的紙袋,佯裝輕鬆的說:「沒什麼啊~幾瓶指甲油罷了~」
皺眉,「妳又買指甲油?我不是說不要擦了嗎?很臭又傷指甲.」
這下她可有話說了,興奮的將袋子中的指甲油拿出來放在桌上,「就是因為這種指甲油不會啊~你看~」
看她一次從袋子裡取出5瓶顏色繽紛的指甲油,他又抱怨道:「妳買5瓶?妳要每一根手指擦一種顏色嗎?」
「當然不是啊!是要做指甲彩繪啦~現在很流行ㄟ!」怨懟的看著他,不知該笑該哭.
「然後?妳花了多少錢?」該談正事了,不然又會被她無知覺離題.
一談到錢的問題,她就像被發現零分考卷的孩子,不知所措,支支吾吾.
「就...就...」
「就?」豎著劍眉的雙眸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瞧.
哎呀,說謊話一下就被他揭穿,不如實話實說.
真樹慢慢的比出一個五的手勢.
「五百?」
掙扎的搖了搖頭.
「五...五千???」他快速逼近那寫滿愧疚的小臉,害蹲著的她跌坐在地.
「嗯,五千...」她是女生嘛!為了漂亮打扮花一點小錢也無可厚非啊!
他先是無力的看著那小小短短的五瓶水彩,再將焦點轉回她的臉上.
「妳是跟誰一起去買的?」這幫兇!他一定要查出來!
「唔...這...從台灣來的朋友...」他當然知道他問這要做什麼,所以絕對不會讓他查出是誰陪她去買.
光看她的眼神,他就知道這個答案百分之兩百不可信,不說真話?沒關係.
他拿起一旁的電話,撥了一串號碼.
「你打給誰啊?」可憐兮兮的仰望著他.
電話的另一頭有人接了起來.
「喂,是我,嗯,問你一件事,kimi今天有沒有買指甲油回去?」原來他是自己去找證據了.
一聽到好友的名字,她的臉就綠了一半,唉...就是瞞不過他.
「...嗯,好,勸你最好去問她那一瓶指甲油多少錢.」收了線,這下犯人不乖乖認罪都不行了.
「嗯...kimi也是我從台灣來的朋友啊...我沒有騙你...」愈說愈往後退,整個人也愈來愈小,直到聲音都聽不見了.
明察秋毫的大法官一把將小犯人抓進懷裡,要他坐在她腿上,十分擔心的問著:
「妳是不是又被騙了?」
馬上搖搖頭澄清:「不是的,那家店是有名的!而且你看.」她亮出十根手指,每個指甲上都繪著不一樣的圖案,「這是店員幫我試擦的,很可愛吧!」
無言的瞧著那十根屬於他的點心,現在就如同被包上各種顏色的糖果紙,要吃還真不方便.
「是不是所有跟可愛有關係的東西妳都要?」這是他歸納出的結果.
咬著下唇,點點頭,「像你就是因為很可愛所以我才要你啊...」
「我?可愛?」指著自己,真是聽到一個天方夜譚,長這麼大沒人說過他可愛.
又點點頭,「你很可愛啊!」兩手勾上他的脖子,主動獻上香吻一枚,「不要生氣了啦...」
被她一吻,還真的什麼氣都沒了,無奈的以額抵額,「算了,妳買都買了,我也不是不讓妳花錢,只是怕妳受騙.」
「我不會啦~你別擔心了...」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不忍心再多責備她一句.
說是這樣說,他自己清楚得很,這小妮子沒有可以讓他放心的一天.
睡前,他老大不開心的坐在床上,看著為新指甲油忙了整個晚上的她,被冷落的滋味是他不喜歡也不允許的!
自顧自的塗著指甲,沒有察覺自己的背快被視線燒出一個洞.
終於,她翻了過來殷殷期盼地看著他...
「幹麼?」一種不好的預感由腦神經傳達到身體各處,正在發出警訊.
裝可愛的笑容浮現在她的臉蛋上,這就代表她又有求於人了.
「你的手指可以借我畫一下嗎?」在說"嗎"的同時,她還將小腦袋往旁邊歪了一點,只因為她的指甲都畫完了,可是還有圖案沒有嘗試過,所以...
他冷笑一下,然後不可一世的回答:「我可是男人,不擦那種東西!」
也料到他的回答會是這樣,她並不氣餒,放下指甲油坐到床上貼著他,開始撒嬌-
「好嘛~~借人家畫一隻就好了嘛~~」一邊嘟著嘴,一邊把她的請求再覆頌一遍.
他傾身啄了她的小嘴,沒有任何預警的.
「幹麼親我?」皺著眉頭,沒來由被奪去一吻,她不能這樣沒有主權.
「妳嘟嘴不就是在叫我親嗎?」這是他個人定義,好孩子不要學哦!
無奈的瞅著眼前無賴的男子,她想到一個辦法:「既然你親也親了,那你讓我畫一隻指甲.」
「為什麼?」他可不服,親一下就要被降低男性尊嚴?哪來的歪理?
「沒為什麼,這叫代價!快點!」攤出一掌,要他交出代價.
「我才不擦女人擦的東西.」又不是在工作,他下了班還要化妝?多委屈啊!
被賴賬這種事她最討厭,兩手一叉腰便說:「這才不是女人擦的!堂本剛也有擦啊!難道他是女人?」
「他...我...」一時結巴不知該接什麼,他氣結得自暴自棄:「擦就擦!給妳擦!可是妳擦了我馬上要洗掉!」
「不行啦!我辛辛苦苦擦好的成品,你至少要留著它一天才可以洗掉!」這是堅持!
「不可能,我明天要工作要見人,不能擦這種東西.」一扭頭,他可是隻頑固的獅子,說不就不,別想動搖他的理念.
這下換她氣到頭暈,這男人一下說好一下說不好,到底是怎樣?
「這樣好了...我擦腳指甲,誰也看不到,這樣可以了吧!」她已經退到絕境了,這次不容許再被打回票.
斜睨著她氣紅的兩頰,忽然覺得兩個人為了指甲油可以吵成這樣...難道精神年齡都不到十歲?
「好啦好啦!就擦腳指甲,只能擦一隻啊!」兩邊都做了讓步,也該和解了吧.
吐了一大口氣,終於讓她坳到了,帶著滿意的微笑開始幫他的腳指甲作畫.
「只能畫一隻哦!」
「知道啦!你不要動!」她要幫他畫一隻微笑的貓咪~
本來以為事情終於到了尾聲,平安快樂的落幕了,但好戲還在後頭...
隔日-
「今天我們要拍六個人像天使一般的感覺,所以待會換上服裝之後不要穿鞋子.」
有個人臉色一陣鐵青.
「可不可以穿襪子?」
馬上招來五雙白眼.
「我是認真的.」相信他,他是認真的!
23歲賀文
聽過多少驗孕劑失敗的例子,還是壓不下一顆超速的心臟,未來的走向,就在她將緊握著測量結果那一端的手拿開的那一刻,明顯的正字記號映入她眼簾……噹噹噹!!!中獎的鐘聲在她耳畔此起彼落,揮之不去,但她心頭卻被憑空而生的烏雲給遮了大半.
衝到盥洗台邊拿起驗孕棒的外包裝,在背面找到一小行字眼---「準確率高達99%」
shit!什麼百分之九十九?她不禁妄想自己一生奇遇不少,會不會此次同樣是老天爺給她安排的特別節目,其實她正是這家製造廠商不希望存在的百分之一…
抬頭撇見鏡中的自己,一頭俏麗短髮,哪來的為人母樣?沒把孩子摔壞就算不錯了,還要求她挺著個大火爐長達10個月?有沒有哪家公司在做保管未出世嬰兒這一項服務的?不管多少錢她也願意出.
挫敗的靠在冰涼瓷磚牆壁上,企圖降低一些延燒不止的體內火,也想找回一些平時該有的理性.
到底是真是假?不知是第幾次的拿起「生命探測器」,眸子又被鎖在那個小圓圈裡,再怎麼看它也不像只有一橫,的的確確是在告訴她,在她的肚子裡已經有了那位凸額大眼星人的種啦!
是啊!他盼啊盼,等啊等,就是在求她的肚子來點消息,渴望為人父的心情已經傳遍了他們倆的社交圈,讓關心她肚子的人,從一人增至七人,不時打來的關切電話讓她一再的燃起想換電話號碼的衝動,也不敢想像若是真的給他們盼出個什麼來,那以後她的立足點是否還存在?大皮球一丟,大傢伙是否還會記得是誰辛辛苦苦帶球跑了10個月?
還陷在自我思緒裡深深不可自拔的她,未注意到某位仁兄已經回到小窩,遍處尋不著她的倩影之後,已經來到廁所門外了.
『キミ?妳在裡面嗎?』敲了敲門,他還沒有到直接破門而入的境界,雖然兩人已經結髮一年多,可是這點禮節是必須要被保存的.
倒抽了一口氣,浴室裡的人壓著胸口,避免那噗嗵噗嗵跳的東西會不安分的跳出來呼吸新鮮空氣.
『キミ?いる?』聞她半响都不答話,深怕她是出什麼事了.
『あ~你別進來,我在上廁所.』急得快跳腳的她隨便鄒了個理由,不對!她原本就是來上廁所的啊!
『我不會進去的啦!只是確定妳在不在.』聽到她一如往常的回答,他甚是識相地離開了.
把所有「贓物」都緊握在手中的她,靜靜的聽著外頭的足音漸行漸遠,才吐出一口長長的怨氣,這個罪魁禍首,為什麼她還要躲他呢?播種之人不就是他大爺嗎?
但在大局確定之前,絕對不行敗漏形跡,至少,到明天去醫院檢查之前,她還有幾個小時是自由的.
悄悄的打開門,頭伸出去左望右探,敵方大將不在陣營,馬上敏捷的退出浴室,直奔自個兒的小書桌,拉開抽屜將證據一一丟了進去,用力的關上,心裡正在偷笑—
「哼哼,連個蛛絲馬跡都沒留下,如果明天去檢查的結果是沒有,那我還可以再做無事一身輕的少女好一陣子.」
此刻,有個已經看她站在書桌前的背影許久的男人,發聲道:『喂!』
猛然一轉身,對上他質疑的目光,難道這男人是用飄過來的嗎?怎麼一點聲響也沒有?
『妳要吃嗎?炒飯.』沒漏看她額際的冷汗,他只是淡淡的問.
驚魂甫定,看清他的一身扮相…粉藍小圍裙,手執平底鍋,原來他是要煮宵夜.
『要!』答案與以往無異,堅定的點了點頭,有時候他還會懷疑,她在這種時刻的肯定,是不是比那日婚禮上的「我願意」更深植不移?
轉身去料理兩人的消夜,沒打算逼問她的隱藏…哦!他是說「現在」.
應該沒被他發現吧?以他剛才的反應來看,再加上那小子平時也不是多細心,應該是沒發現.
『哈啾!』在廚房吸了吸鼻子的准一,看看外面關緊的窗子,應該沒有風才對,哪裡來的莫名寒意?
宵夜完成,端上桌時,對面已坐了位漾著天真笑容的少女,遇到食物她總是這樣.
『美味しそう~』用鼻子去尋香,幸福充滿心房.
『像小狗一樣.』笑睨了她一眼,坐了下來準備開動.
已經等不急的食客舀了一匙進口中,接著便是睜大眼睛像是吃到百年難得一見的珍饈,『美味しい~!』
被她的表情逗得笑不攏嘴,他也被她感染了開心,揚著嘴角問道:『妳又不是第一次吃,還可以驚訝成這樣?』
『每一次吃都很好吃啊!又不是叫一次就可以表達我的意思.』嘟著嘴碎唸,稱讚他也有話可以說,這男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吃到一半,停止了動作,撐著頭凝視對面的她,專心的吃著盤中飱,偶爾嘴角還會散發出些許的笑意,這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吃相了.
察覺到不明視線的kimi,頭也沒抬的問道:『看什麼看啊?』
『我在想…』托著下巴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臉頰,水盈的眸子瞇成一直線,『妳這個月,是不是還沒有來?』
『噗…….』被他犀利的問句嚇到,口中的飯粒又以跑百米的速度噴射出去,這個壞習慣改不了就是改不了.
快速的將身體與手移離開餐桌,無奈的看著她,都盯著她幾年了,這個壞習慣怎麼就矯正不過來?還是他從沒明言過要她改?到底是天生如此還是人為縱容?是哪邊呢?
不管他是陷在自我的死胡同裡還是在裝傻,她可忍不下這口氣,「啪!」的一聲拍響桌子,牙癢癢的瞧著他:『你剛剛問我什麼?啊?』
認份的拿著抹布,為他愛妻天女散花的結果做收拾的動作,『沒辦法啊,這個月廁所的垃圾都是我倒的嘛…』也學她噘起紅紅小嘴,殊不知他做起來別有一種感覺…
頂著微緋的臉龐,她氣呼呼的說:『倒…倒…你注意這些也太奇怪了吧?』
拿起抹布走向廚房,碎碎男又出現了……『我只是覺得有些不對,稍微算了一下,妳這個月好像都還沒有…所以…剛剛只是隨口說說,就發人家這麼大的脾氣…稍微期待一下也不行,妳對這事都不熱心,我只好一頭熱的時常注意妳啊!看看妳的吃東西的習慣啦!小動作啦!有什麼跟平常不一樣的地方…如果懷孕了,妳卻不自知,不小心把我的寧子碰痛了怎麼辦?加上這幾天…』嘩啦嘩啦的水聲蓋過他三吋不濫之舌的發功,在她面前的准一,總是不經意的就流露出最真實的最內在的自己,包括這停不下來的碎嘴,也許連岡田媽都沒察覺到她兒子竟有一張比女人還厲害的嘴.
不知何時,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他身後,一把擰起他的耳朵的kimi,忍無可忍的在他耳邊吼道:『你把我當什麼啊?幫你傳宗接代的工具嗎?告訴你!老娘我不爽生!!』最後一句她一時想不到日文要怎麼說,便用中文破口而出.
摀著耳朵躲到一邊的准一靠著牆,頭的周圍好像有很多小天使在繞著他敲鑼打鼓,嗡嗡嗡的迴響不絕於耳,等了好一陣子理智的線才找回原路接了回去.
『我剛剛講了什麼嗎?』迷茫之中看著那張俏麗怒顏,反覆思考自己又講什麼惹老婆大人生氣了?
心頭一驚,剛剛這麼劇烈的動作,會不會讓還未成形的寶寶不舒服?不對!她根本還不確定啊!天生強烈的母性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入侵她的思考線路了.
他甩甩頭,看著她柔聲道來:『好吧!我也許是太心急了,可是,每次看到坂本說他兒子的臉,那種全世界的幸福都被他佔去了的感覺,我真的好羨慕好忌妒.』
她就知道,又是那票死黨起的化學作用,怎麼?以前在樂屋談論的話題,已經從女人、工作變成育兒經了嗎?還真是難為其他人了,想必唯一為人父的那位肯定是喋喋不休,還拿出他的威嚴逼得所有人都非聽不可,搞不好連經紀人跟工作人員都是受害者.
『誰說我漠不關心啊?我只是沒有說,如果有什麼…什麼不一樣,我一定會跟你說啊!』右手食指與中指在背後打了個叉,老天爺,原諒她,在大局確定之前她還不想往火坑裡跳.
兩人互視半天不說一句,也不知道對方到底在自己眼裡找尋些什麼?亦是自己在逃避什麼.
『我知道了,這是妳說的,可不准食言.』捏著她的鼻尖,晃啊晃的說.
被他輕輕搖了兩下的kimi,頓時感到天旋地轉,有些勉強的硬撐著站立,她看著旁邊說:『我…我要去睡了.』轉身走出廚房,儘可能的逃離他的視線.
也許是她偽裝得太好,讓他沒有看穿這動作的含意,只是偏頭問道:『這麼早?妳很累嗎?我話還沒說完耶!』
從遠方傳來的大喊回答了他:『很累!!』
她坐在床上,閉起雙眼想尋求一些原有的平衡感,黑暗中她依然能感到天晃地搖的暈眩,身體一向健康的她不禁擔心起是發生了什麼事…
是上天懲罰她說謊嗎?還是妻訓夫該打?不不不!若是這一項,她早就被五雷轟頂了,那到底是…
所有可能都指向她的肚皮,不可置信的望著它.
裡面該不會真的有什麼吧?
單手撫上絲毫無動靜的小腹,喃喃自語的低聲唸著:『你在嗎?你真的在嗎?』忽然察覺自己的動作像個智能不足的人,她馬上停手,可是腦袋還是不停的轉啊轉…
是你在懲罰我兇爸爸嗎?心疼你爸爸嗎?還沒出來就幫著他,小心我讓你連帶絕食…
天啊!她到底在幹麼啊?
搖搖頭,深覺自己病得不輕的她決定早早上床休息,拖著沉重的腳步到臥房門邊,看到正站在餐桌前收拾殘餘的背影,並不偉岸的肩膀扛起了一個甜蜜小家的生計,纖纖細指無怨無悔的為她做每一件事,水翦一般的大眼何時不再巴眨巴眨的對其他女人放電,只為鎖住她而視,在他一心要為她擋下外頭的風風雨雨和蜚短流長之後,一切的掙扎好像都離她遠去了,走進他生命裡的腳步不再載浮載沉,而是步步踏實.
關於兩人愛的結晶,她不該存有懷疑,記得有人說,孩子是父母用愛情燒盡自己留下的果實,即使有日兩人的愛不復見,身負著那份情的生命依然在延燒著.
慢慢將依戀的眼神移開,一手拉過門板將門關上,她無措的垂首,各式各樣的問題自四面八方潮她湧來,來不及見招拆招的她已經被淹沒在煩惱裡了.
爬上了床,拉上被子,闔上眼前的最後一句話,她告訴自己別想太多,一切都等明天去檢查了再說,否則再想也是白搭.
身心都疲累到不行的她,一睡下就進入了沒有時間晝夜之分的睡夢世界,直到有人的大掌環上她的腰隻,一波一波的散發出求愛攻勢…
剛過午夜,準備上床睡覺的他,看著那生人無害的睡顏一眼,突然一鼓譟熱自體內傳來,想想明天工作也不是一大早,不如就來履行一下丈夫的義務吧!問他怎麼忍心吵醒她?就是在這種半夢半醒的狀態下才比較容易得手,而且睡眼惺忪的模樣更是他的弱點之一.
從身後環住她,將口鼻埋進她的髮間,含糊的喚著:『キミ…』
熟睡中的kimi參著鼻息輕哼了一聲:『嗯…』
聽著令人滿意的回應,他更進一步的吻上她的耳朵,溫唇含起那柔軟的耳珠,在齒唇間品嘗留連,應是敏感得跳起來的她此刻正被周公拉住手臂,清醒也不是熟睡也不是,腦子還混沌成一片.
見她沒有反抗,准一翻過她身,深情款款的吻上了那櫻桃紅唇,熟稔的吮著馨香唇瓣,陶醉的深吻著她,一手也忍不住的探進那薄薄睡衣中,指尖正巡禮著她的每一吋肌膚,似乎要揉進她心裡似的.
漸漸恢復意識的她,想不起來口中那熟悉的東西是什麼,又是誰在捎她的癢?
「嗯?」登時睜大雙眼,七魂六魄全回來了,她察覺到有個男人竟然趁她不備想佔她便宜?
『ダメ!!』放聲一喊(無意識),她使盡全力踹開身上的人(下意識),彈坐了起來(潛意識).
『哦…』抱著被膝蓋招呼到的肚子,他滾到床下哀嚎.
有沒有搞錯啊?他是她老公耶!怎麼被當成賊對待啊?
等他負傷爬起,就瞧見她拉緊上衣用殺人一般的目光向他射來兩道寒光.
『喂!很痛耶!妳再踹下面一點岡田家就絕後啦!』可憐兮兮的爬上床,以為會聽到她疊聲的抱歉,或得到什麼補償,沒想到一抬起頭,就遭到枕頭親吻.
被打中正面的他,摀著鼻子嗚呼哀哉…
『妳發什麼瘋啊?好痛…』他的抱怨聲未休,平地一聲雷就打中他…
『ばか!今何をするつもりなの?』她可不是一個人的身體啊!萬一傷到寶寶怎麼辦?他賠給她嗎?他又不能生!
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想了什麼的她,興師問罪地直瞅著眼前無辜極了的男人.
『我?我只是…只是…又不是第一次,妳在害羞啊?』以前又不是沒有把她從睡夢中吵醒的經驗,怎麼就沒有一次像剛剛那樣驚天動地啊?
『害羞你個頭!』拿起枕頭又想朝他砸去,卻被准一一手搶了過來,再這樣下去她會被冠上謀殺親夫的罪名,他不能推她下火海.
『妳說,妳今天到底怎麼了?非常奇怪!』一手抓住她肩頭搖了搖,卻又搖出她的不適.
撥開他的手,kimi按著額際無奈說道:『你不要這麼愛搖我,很昏的.』
拉下她手,以大掌代之,『沒發燒啊!身體不舒服嗎?』所以才不讓他…?
『也不能算是啦!』唉…怎麼又走回到這個危險的邊緣的話題?
看著他一頭亂髮,像是剛打過仗,鼻子還紅嗵嗵的,兩隻大眼裡寫的卻全是擔心,kimi真的於心不忍將他折騰成這副德行.
背過身去,她一鼓作氣說…
『反正今天不行.』
『為什麼?』不問出個原因來他絕不善罷甘休.
見她不動如山的背影,殊不知她正在絞手指兼咬嘴唇,准一心急了.
『妳…月事來了啊?』傾著身問她,但依然看不到她的表情.
用力的搖搖頭,如果是來了那就好辦了啊!
被否決了猜測,他再挑戰下一個,『妳感冒了?』她以前曾經因為感冒而拒絕過他,因為不想把病菌傳染給他.
無力的搖搖頭,是跟感冒有點像,可是不會傳染.
又不是?他盤腿坐著,再怎麼想也想不到其他的原因,苦思不得其解,在鎖骨上抓啊抓的手指就快把皮抓破了,忽地一個念頭閃進腦裡,他抓癢的動作停在半空中,屏著呼吸,瞪著已經夠大的雙眸,好不容易找回聲音的低語:
『難道妳…』
在他下個字未出口前,房內是寂靜無聲,連呼吸聲都可以清楚聞見,空氣好稀薄…
抿一抿乾裂的嘴唇,啞聲的問:『懷孕了?』
此話一出,兩顆炸彈投入兩人的心湖,炸出一片海嘯淹沒了五感和思考.
kimi不知現下她的感覺是什麼?好像很煩惱,又好像心中的一顆大石被放下了,輕鬆不少.
『嗯…好像…』她吞吐的說著,還是招供了.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到她跟前,握住她的雙手,用期待又怕受傷害的眼神詢問她:『真的?』
『還不確定,要去醫院檢查,只是我買了東西來測過,好像是…』別用那種蘊藏星子的水眸看著她,她怕他會失望.
他的雙唇緊抿,手也無法抑制的顫抖,只是一語不發的看著她.
『ジュン、どうした?驚かせないで…』小手撫上他的臉,不希望他放任這沉默繼續下去,她會不安的.
只是她忘了,當她剛看到驗孕棒的結果時,也是同這副模樣,只是她有充分的時間來思考,而他,一時被太多的想法衝擊,頓時啞口無言了.
他到剛剛為止都還很期待當一個爸爸的,怎麼這會兒這麼不安慌張?難道他還沒做好準備?不!他已經準備了一年多了啊!這時的心情,就好像一顆大樹上有窩鳥巢,不斷的重疊枝節樹葉,為的是不要讓雛鳥受風寒淋冷雨,可是再怎麼調整,還是恨不得多生幾片樹葉出來,深怕這片保護網不夠堅固.
看著她的眼,這個女人將為他生下孩子,她全身已經集中了他所有的愛,現在她又要分一個自己出來,能不能?他能不能也付出一樣的愛給另一個她?他的愛夠多嗎?
從此,就不再是兩人世界了,他們是個健全的家庭,他是一家之主,不能孩子氣,任性,更不能不負責任,做每一件事都要考慮到他身後的家人們,要為他們著想,單純的愛戀之外還加上一條密密織的羈絆,纏繞住他們,分不開了,保護他們,他的力量夠嗎?
拉下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在掌心烙下印記,也在為她加上護身符.
每次看他這麼做,她總是好窩心好感動,不知他是否在吻上寄予了魔法,每一下的輕觸,都讓她更愛他一分.
接著是攬她入懷,讓她貼近他的心跳,聆聽他的心聲,一雙長臂將她摟得緊緊,無形之中也安撫了她徬徨的靈魂,安靜下來了…在她心頭的吵雜聲.
『別怕,有我在.』一如往常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靠著他的胸膛都可以清楚的分享著他的共鳴,耳朵一陣酥麻,可是…她好喜歡,好喜歡.
就在這麼近的地方,他的聲音、他的氣息、他的心跳,層層包圍著她,什麼恐懼也接近不了,這座為她打造的堡壘也懷抱著她腹中若有若無的生命,他們是一體的.
『我明天陪妳去醫院.』他不放心,一定要在第一時間聽到結果.
『你明天的工作呢?』抬起頭來問他.
吻了一下她的額際,說:『沒關係,我延後就是了.』反正都是他個人的活動,他可以決定.
『好嗎?』還是不放心,如果傳出他耍大牌的流言怎麼辦?
用微燙的掌熨著她的臉頰,細緻與粗糙間摩出情感,『別管,我要陪妳去就是了.』
聽出他的堅定,不再多語,閉上勞累的雙眼,和著他規律的心跳一步一步的被他抱進夢鄉.
將懷中的人兒放平,撐著頭看那張毫無心機的睡顏,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幫她撥著瀏海,不時還畫著她的輪廓,一吋一吋的要刻進心版裡,無時無刻都想寵愛她,想到心都揪在一塊兒,會疼的,不知她是否也會有這種感覺…他的寶貝.
今宵,無眠.
婦產科專門病棟
完成檢查手續的kimi,和他一同坐在長廊上,雙手交握著,心臟就像長在手心,同節拍的跳動著.
准一戴著帽子和墨鏡,因為已經是十一月天候漸冷,身上是毛外套,他側過身去幫她將外套拉緊一點,深怕她著涼.
『別拉了,我好熱.』心情起伏不定的kimi一刻也沒有靜下來,她的內心在大叫.
『現在頂多15度,好熱?』他看了看玻璃窗外的天氣…風雨交加,再重複思考她剛剛講的話.
她放眼望去到處都是大著肚子的準媽媽,想到自己有可能也會變成這樣就好想逃走,還有,不時會有女人對著她身旁的男士偷笑或著一副「不懷好意」的表情在說悄悄話,這也是讓她想離開這裡的原因之一…好吧!這是最大原因.
護士走出長廊,喊著她的名字,看到神終於來救贖她了,kimi拉著他的手就往裡面走.
『不要走這麼快…』硬是放慢腳步的他,其實是害怕宣判結果,怕在飛上天堂期待之後會被一把丟進地獄去失望.
不理會他地繼續拖著身後物前進,終於到了診室內.
『岡田小姐,請坐.』胖胖的女醫生熱情的招呼她坐下,再看到她拖著的人之後還很貼心的多拿出一張椅子.
兩人心跳加速的坐下,一瞬也不瞬的盯著醫生,好像答案就寫在她臉上一樣.
他暗自在心裡說道:『比出道的Con還緊張,我的老天啊…』
就在胖醫生已經把來者臉上的表情摸透之後,她笑顏逐開的宣布道:
『恭喜兩位,寶寶已經4週大囉!』
同時兩口氣分別自他們口中吐出,懸著的一顆心這才得以鬆綁.
『你聽到了嗎?』她轉頭問他,深怕自己聽錯了.
『聽到了!』笑開了的他露出兩排整齊的貝齒,無法合起嘴來.
『良かった~!』准一感嘆著,兩個人忘情的擁抱.
這一天一夜的煎熬總算是有代價,他們計畫中的家庭終於要起跑了,屬於他們兩打造的天堂.
『あのう…』醫生遲疑的開口,有些話必須交代,不然她絕對不會打擾.
發覺失態的兩人馬上面色緋紅的坐正.
『我只是要說,第一胎有很多地方要注意,待會會給你們媽媽手冊,還有一本有關這方面知識的書,回去請一定要詳細閱讀.』醫生如是說道.
『はい、分かりました。』孕婦乖乖的點頭了.
準爸爸突然開口:『請問什麼時候可以知道是男是女?』
不予理會身旁射來冷箭的准一,渴望醫生告訴他答案.
『哈哈哈…至少還要等3個月哦!還早呢!』這種心急的爸爸她見多了.可每一次都還是忍不住要笑上一會兒,因為他們是期待生命的來臨,也是關心自己的將來啊!
『下次複診的時間護士會告訴你們,就這樣,可以出去了.』她笑笑的向他們招手.
出了診室的夫妻,坐回長廊的椅子上,兩人有一段時間是無語的,但他們知道對方都很興奮.
kimi看著前方,訥訥的開口:『你知道嗎?因為他,我們倆有了血緣關係.』
准一摘下墨鏡,感動的看向她,現在,他們關係又更深一層了嗎?
『這就是家族啊!』也側頭過來看著他,眼裡有著和他一樣的感動,但她還多了感謝,感謝老天把這麼好的男人和這麼好的事情都交給她.
『キミ、今後要辛苦妳了,還有…謝謝妳幫我們生下這緣份.』突然好感激她,把這麼美好的人事物都帶到他身邊.
敲了一下他的凸額,止不住笑意的說:『說這什麼話啊?凸額爸爸.』
『還敢說我?妳也不差啊!凸額媽媽.』翻起她的瀏海說道.
『我想…我得開始為下一件事心煩了.』突然又憂心匆匆的她,眉間打了兩個結.
『不用煩,這是我們家的記號,才不會走丟啊!』一眼就看穿她的煩惱,他三兩下就合理化.
但她可不這麼認為,如果肚子裡的寶寶聽得懂他們的話,應該很想大踹兩腳吧!
真該慶幸,他現在還小.
小岡田,妳聽到了嗎?爸爸媽媽都好愛妳哦!
第二亮的星星
「聽人家說過,跟最愛的人在一起,不是幸福.」
妳坐在我身邊,向我訴說著衷情,我習慣聽,聽了之後幫妳下結語.
那天,我卻說不出一字一句...來掩飾我的心傷.
「我想,這是真的.」那時候,妳沒有看著我.
我猜想著妳的話...
「為什麼突然這樣說?」我問.
「因為...跟你在一起比較快樂.」終於,妳抬起頭來看我,眸子依然清澈.
好像...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無力去撿,任由它愈沉愈深.
微啟的唇吐不出一個字,我應該說些什麼的,至少別讓場面這麼僵硬.
「碰到你,我很感恩,因為你對我好好,好到...我離不開你.」妳繼續說下去,我卻想捂住耳朵拒絕聽.
大概是妳看我面無表情,所以抱住了我,輕輕說:「我很喜歡你...真的...」
可是我的手,怎樣也抬不起來,全身都失去知覺.
思緒...卻異常清晰,這份回憶是道傷口,讓我認清許多事情.
如今,妳坐在我對面,我們還可以像老朋友一樣侃侃而談,我想...那天我離開妳是對的.
「妳跟他...怎樣了?」攪拌著咖啡,我若無其事的問道.
妳露出酒窩笑著,就像年輕的時候一樣,「我跟他...」妳舉起右手,鑽石閃耀在無名指.
「哦~結婚啦?」我的眼睛能睜多大就多大,腦子裡還在尋找著有沒有人告訴過我當聽到舊情人結婚的消息該做什麼反應.
「嗯...我們有發帖子給你,可是你沒有來.」妳驚訝著我的驚訝,難道我應該知道?
「哦!我搬家了,所以沒收到.」好險沒收到,「現在過得怎樣?」
妳沉默了一會,淡淡的說:「很好...他對我很好.」
一瞬間,好像又回到從前,總是在猜測妳的心情的那段日子.
「我現在在台北工作,一個人的日子也不錯...就是臭單身漢啦~哈哈哈...」我白痴的想以笑聲帶過,但當我看到妳羨慕的眼神時,就後悔了.
「我...其實有時候會想到我們以前大學的時候,去看星星的日子.」
沒想到妳會提起,我心漏了一拍.
「妳總是只看妳最愛的星星.」
妳看著我,猶豫的說:「我總是忽略旁邊的星星.」
妳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不要每次都讓我猜.
「那都是妳的選擇.」這樣說,會不會太狠?還在思考時,餘光瞄到妳雙肩垂了下來.
我如果現在脫口而出問妳怎麼了?那一切又會回到原點,我不是妳的休息站,這麼多年,妳都沒長大嗎?
「午休時間快結束了,我要走了.」做做看錶的樣子,我將帳單拿在手上,「妳要加油.」拍拍妳的肩膀,我一步一步走出溫柔的陷阱.
妳最愛的星星一直都是妳的全部,我只是不願再當妳的第二名...不用施捨餘光給我,因為我有自己的一片天空.
那天,我們做的決定都是正確的嗎?取與捨,其實早就注定好了,我們只是照著劇本演下去,重點是結局,不是嗎?
沒頭沒尾神來一筆
獨自在山中閉關修行了十天,換來的結果卻是這樣…他無法接受…
兀地閃亮的刀鋒出現在他眼前,把他逼退了好一大段路.
「真正的強者,是沒有殺氣的.」無名者這樣說道.
青山餘光看見地上的兩道人影,就連站在陽光下的影子都看出他的狼狽…而無名者的倒影此時看起來…竟是如此的巨大.
現在的他,只有兩種選擇…一種是上,拼了這條爛命也要光榮的戰死,一種是跪下來求饒,也許氣度高深的劍客會放了他一馬…他無法決定…
無名者的刀鞘將青山的下巴抬了起來,額頭上汩汩流下的鮮血滲入他的眼角,染紅了他的視線.
「想逃嗎?」無名者這樣問道,不知是真的希望他逃,或者想聽到另一個答案…
乾涸的喉嚨發不出聲音,充滿血水的眼中,倒映著無名者沒有表情的表情.
「或者,你想死在我劍下.」他不會殘忍的折磨他,對於願意赴死的人他會俐落的為他們結束生命.
青山覺得也許死比活下去要輕鬆,活著太辛苦,死了就可以解脫…只是…甘心與否的問題罷了.
烈陽公平的照射著兩人,不管是該死的人,還是這個時代的梟雄,太陽沒有偏頗…只想燒死他們.
四周安靜的讓青山快失去意識,就在此時,無名者說話了.
「看來,你還不想離開人間.」他收起刀,背對著青山.
坐在黃土上的敗者仰望著贏家的背影,他不只是敗在這場戰,他在人生中…也輸了.
無名者走向大石頭,將破布重新披上,破舊的刀鞘只剩下一小節露在外邊,他又回到流浪人的身分.
「我該怎麼辦…」已經失去想追求的東西了,青山比廢人還不如,無意識的問著…也許是在問他自己吧.
已經走遠的無名者沒有回頭,漸漸的,好像化作風…消失在山林間.
伴隨著無名者愈趨遙遠的腳步聲,青山悲悽的吼叫充斥在山中,他哭著喊著吼著,因為無名者留下的不只是他這條命,還有一座活人地獄…囚禁失敗者的牢籠.
彎月
夏天 沒有應該的溼熱 只有他帶給我的溫暖香氣
躺在他的臂彎 默默地 不說話地 聽他的心跳
他拿著一個本子 和一支鉛筆 隨性的塗鴉
我側著頭 看到了他本子上畫的東西 那像是一彎下旋月
我問:
「這是今天的月亮嗎…?」
他笑著搖搖頭 眼睛沒有離開過那彎月亮
我又問:
「這是昨天的月亮嗎?」
他依然是搖頭
我不再問了 因為我知道 他畫的 根本不是月亮
塵煙迷漫的大都市 看不到這麼美的月亮
看向窗外 今晚 沒有月亮
* * *
他十八歲那年 在北海道第一次見到她
離家的蒲公英帶著她來見他 漫天飛舞的蒲公英裡 他見著了那一雙彎月般的眸子
無心機的她好像是這樣問的--「你叫什麼名字?」
懵懵懂懂的他好像是這樣回答的--「我叫純,妳呢?」
「我叫望月,叫我小月就可以了.」
夜色如墨 他緩緩自夢中醒來 無言的望著天花板 像是很不願的從美夢中醒來
小心翼翼拉開環抱著他的細手 靜靜的下了床 出了臥房 來到陽台上
像是被關掉電源的城市 沒有人行走的街道 沒有萬家燈火的夜景 他獨自看著
抬頭 一抹趁人不注意偷偷從雲後探出頭來的光暈 被他逮著了
不知今夜 是否是下弦月
為什麼會夢到那麼久以前的事情?
像是泛黃的照片突然被抽出來 不能說是新奇的發現 大概是只能沉醉一下的時空
接連而來的 就是一些愉快或是後悔的記憶 和一些些被剪斷的句子 快速的掠過眼前
就算想拼湊起來 其實也沒什麼意思 不過就是『記得』
那日的場景 其實他都還記得 甚至比一年見一次的姑姑長相還要清晰
不熟悉的語言 不熟悉的環境 還有新鮮的她 改變了他的人生
還記得………
「你怎麼不睡覺?在這裡幹麼?」聲音從他後頭傳來 轉身 一雙彎月般的眸子印在他眼中
他笑了 朝她招招手 說道:
「我在看彎月呢!」
夕陽(未完)
紅得像鮮血般的朱唇微啟,幾乎沒有音量的聲音回答:「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就夠了.」
淡咖啡色的眸子中倒映出夕陽的光輝,他提議著:「我們去外頭走走,好嗎?」
抬起頭,她微笑的望著他,「好,你說怎樣都好.」那笑容像極了強風中的花朵,一抹即逝.
來到了戶外,秋的涼夾雜著枯葉的乾燥,哀傷的氛圍簇擁著他們.
修長的食指在微風中揚起,他說:「簫,妳看,倦鳥歸巢了.」
緩慢的視線隨著他的指引,看見了在枯樹上的鳥巢飛進了兩三隻雛鳥,即使家是枯黃的,牠們仍然欣喜得跳上跳下.
「是啊…終究要回家的,飛得再遠的鳥兒還是要回家.」即使是個殘破的家.
十分明白雨簫的話中之意,暨涼哀悽的苦笑著.
腳步來到長椅邊,暨涼扶著她坐下.
疲累的將額頭靠在他的肩上,這個動作一直是她喜愛的,能夠從他的懷裡看世界,再也沒有什麼事比這更幸福.
「冷嗎?」他將披在她肩上的披肩拉得更緊一些,隨後手背撫上那冰涼的臉頰,已經很久了…溫度一直是如此的令人心寒.
微微地搖了頭,「不冷.」
會這樣說,是因為大部分的知覺已經消逝,連視覺都有些模糊,遑論其他.
「夕陽好美.」雨簫的臉被夕輝映得通紅,暫時看不出平時的蒼白.
也依偎著她的暨涼瞇起眼遙望著一輪夕陽,腦中浮現的卻是雨簫的一顰一笑,每個表情都是他的珍藏,愛不釋手.
「涼…我以前不喜歡夕陽的,你記得嗎?」一隻手被他牽起,十指緊扣.
「記得,妳說那是哀傷的代表,妳喜歡朝陽勝過夕日.」連她說這句話的表情,他都還記得,皺著眉頭輕啐,好一個俏皮驕縱的少女.
半响沒人開口,暨涼知道,雨簫在笑.
「可是我現在喜歡上夕陽了.」她試過瞇起眼,但紅通的太陽依然只是一片橘紅,在她的眼裡看不見輪廓.
「為什麼?」他順應的問下去.
「因為…」抿了抿乾燥的嘴唇,「我了解了夕陽說的話.」
他笑著說:「哦?那它說了什麼?」
「它說,”我要回家了…今天我也用盡全力做完工作了,看清楚我今天…最後的演出,明天我還會再來…”」說完,她終於忍不住了咳了起來.
「簫…」趕緊幫她順著氣,一雙眼再也不肯從她臉上移開.
「我沒事…」拉下他的手握在兩掌間,一瞬也不瞬的望著他,「你懂嗎?夕陽的話.」
(待續)
烈日
午後,她坐在漆成白色的窗柩上.
披散的髮絲微微被暖風撩起,隨即又覆下.
碧草如茵的庭院被春日照射得刺眼,讓人幾乎無法直視,她瞇成一線的眼眸沒有焦距.
如果以動物來描寫,她絕對是一隻貓,一隻慵懶到目中無人的貓.
窗柩是畫框,她就是左下角的白貓,佔的篇幅不大,卻一眼就讓人認出她是主角.
忽地,貓兒站起,披在她肩上的針織披肩落在窗台上,她跨出畫框進到真實世界.
赤裸的腳掌踏上有些溫軟的草地,腳指興奮的蜷曲,仰高了翹鼻吸取陽光的香味.
緩緩的走向前,有些疑惑又輕盈的步子一下一下的踩在大地上,她旋轉...
張開雙臂緩緩的轉著圈子,長及腰的青絲輕飄,純白的薄裙飛舞,沐浴在陽光裡的她好像跟世界萬物合為一體,一點一點的流失著,幾乎快成透明...
* * *
「妳要去哪裡?」大掌握住她的細腕,用力的拉扯.
忍著疼痛,她用力的掙扎著:「放開我!讓我出去!我不要跟你在一起...」
苦惱寫滿了他的臉,硬是扳過她的肩要她對著他,「出去?妳要去哪?妳是個瞎子啊!」
怨恨的憤意一湧而上,他又提起她最大的自卑,總是這樣...一再的傷害她...
見她掙扎不再,不在乎捏碎她的手才肯放下,反而納她入懷,心疼的無以附加.
囈語從他的懷裡傳來:「我眼瞎了...可是我的心沒有瞎,你如果不放開我,我會更恨你.」
「為什麼...」箝制她的兩臂鬆開了,再也沒有心力去與她抗衡.
一步一步的後退,她沒有生氣的眸子裡泛出淚光,「因為我恨你,恨你的個性,恨你的風流,恨你的父母,恨你的身世,恨你的一切...」一傾而出是她的怨懟,但落下的字眼後未出口的話,卻永遠無法說,只能埋藏在她內心深處的那三個字.
他頹喪的跌坐在地,將臉埋進兩掌間,眼角沁出的淚表示著他的心碎,「我只是想留住妳,我愛妳...」
重重的三個字撞擊著她的心版,黑暗中她忽地感到一絲安慰,到了這個地步,還能聽到他對她說我愛妳...
此刻應該感動的,但她想只想說-「已經太晚了...」
退到絕境的她往後一步,整個身子滾下長長的階梯,混著他絕望的慘叫,她摔進沒有太陽的世界.
你是天上的太陽,我只是一隻小鳥,你耀眼,我渺小,順著你的光芒,我枯竭在旱地上.
* * *
一陣暈眩,她一股腦的坐在草地上,享受著陽光的洗禮.
沒有節奏的晃著腦袋,可愛的模樣好似初生的孩子,此刻,她是無憂的.
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從屋裡傳來.
「莫小姐?莫小姐!妳又跑到外頭來了,裘先生交代我們千外不可以讓妳到戶外的.」身著白衣的兩個護士驚恐的爬岀窗外,把她從草地上扶了起來.
她們是療養院裡專門負責照顧她的看護.
「呵呵...有雲~」她天真的指著天空,往看不到的方向比畫著.
一個護士遮著陽光往天望去,今天是艷陽天,哪來的雲?都被蒸發了,她疑惑的看像另一個看護,只見同事皺著眉頭朝她搖首.
護士惋惜的探了口氣,「小心腳,別被石頭割到了,乖哦~」
臻首傾向一邊,「石頭?」
「對~石頭,乖哦~來,牽我的手,我們進屋.」護士們小心翼翼的扶著她,往病房走去.
回首,只留下她踩亂的一片青草,和不懂世事的笑容.
漸遠的人們,還依稀聽得到些許來不及被蒸發的對話...
「傍晚裘先生要來看妳哦~幫妳綁漂漂的頭髮好不好?」
「好!」
2004年12月21日 星期二
好忙好忙
12月是個很忙的月份,怎麼會這麼忙呢?
並不是邀約不斷,只是一昧的關在家裏做自己的事情
比如說寫卡片,寫週記,看VCD,看書
還有作報告...
真的是事情不斷
還有跨年跟聖誕節,以及Shopping Day,再加上主角不是我的辯論比賽
每個週末似乎都不得閒...
想到下個月就要期末考,不禁感到一片黑暗
不過忙碌不見得是壞事,一年中12個月,也沒有多少個這樣的日子
應該要好好把握才是
寫了卡片給痕姐,感到心中有塊大石頭放了下來
總算是了了一件心願,但是寫完又感慨還有許多話沒來得及寫...
去買卡片的時候,尋尋覓覓我中意的素雅設計
想到也該挑張給片給他吧!於是尋找的樣式又改變了...
終於找到一張適合送給他的卡片,白靜的雪景中有著聖誕老人的小小身影
素雅但又溫馨,我是想傳達這樣的感受給他吧...
今年我做了不少讓自己後悔的事,比如沒送他生日卡片
以為自己不會後悔的事總是不如我願,在心底默默啜泣
<如果不賭氣就好了,素直一點不是很好嗎?>
但正因為這樣的遺憾,讓今年他的生日留下一抹痕跡,我永遠不會忘記
聖誕卡拿在手中,心裏暗自發願...
一定要好好補償他才行
想必這封聖誕卡的空間一定會被文字塞滿,但願他能看見
隱藏在字與字之間的那句...
ごめんなさい…
【育兒】一切都會愈來愈好的part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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