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2月29日 星期二

聖誕老婆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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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瞬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之後,就如同往常地,博學多聞的荷蘭聖誕老人站了起來,他說:

 



「那是因為聖尼古拉斯是男性的緣故。」

 



「那種事我當然明白。可是聖尼古拉斯真的等於聖誕老人嗎?雖然傳說是那樣沒錯,但是這個傳說流傳到各國以後,主人翁的形象逐漸轉變,也有不少的國家是把聖尼古拉斯跟聖誕老人分開的哦!像是你的國家,不就有個傳統是十二月五號這天,會有一個叫做聖尼古拉斯的老人從西班牙坐船而來,發送禮物給小孩。那個聖尼古拉斯才是古老傳說中的尼古拉斯啊。所以說,聖尼古拉斯已經可以和聖誕老人切割了哦!」

 



說到才學,一點也不輸給荷蘭聖誕老人的會長這樣一說,其他人都只好閉起了嘴巴。

 



「請問我可以發個言嗎?」有個聖誕老人舉起了手。

 



原來是日本聖誕老人。「我認為聖誕老人是父權的象徵。」

 



大家都把視線轉向日本聖誕老人,於是他繼續說道:

 



「我不曉得各位知不知道,在我的國家,父權的地位正不斷地往下跌。父親逐漸變成只是拿錢回家的機器,除了這一點功用之外,孩子都覺得父親是一個礙眼的存在,甚至瞧不起父親。會變成這樣的原因有很多……總之,有不少的孩子覺得,如果不是看在錢的份上,就算沒有爸爸也無所謂。他們完全不想了解為什麼爸爸每天要在塞滿了乘客的車廂中掙扎?為什麼要忍耐被上司責罵?為什麼要揮汗如雨地工作?這種想法就等於『只要會給他們禮物,即使不是聖誕老人也沒差。』如果今天出現了女性的聖誕老人」他搖著頭說,「孩子們會連最基本對父性的尊重都失去。聖誕老人,也就等同於父親最後的一塊盾牌啊!」

 



聽見平常不太會說話的日本聖誕老人如此的激辯,所有人都聽得入神了。即使他的話已經告一段落,現場還是沉寂了一段時間。

 



「我也有同感。」英國聖誕老人一字一字地說著。「並不是只有日本,這種現象在世界各地都有。我果然還是無法輕率地決定讓女性擔任聖誕老人。」

 



有幾個人都相繼點了頭。於是,一直沉默到現在的加拿大聖誕老人站了起來。

 



「聖誕老人也並不只是父權的象徵吧?最重要的是對孩子的愛。那股愛是不限父親或母親的,你們這樣說實在是無意義。」

 



這時又有幾位聖誕老人在一旁點頭稱是。

 



「不,我可不認為這是無意義的。」平常都很少開口說話的比利時聖誕老人發言了。「孩子有父親和母親,所謂好的父母親,就是能夠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同時也互補彼此不足的部份。清楚地意識到父性和母性是必要的!」

 



「就算你這樣說,把聖誕老人和父親的象徵連結在一起我還是覺得太勉強了。」其他的聖誕老人也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如此這般地,每個人都開始大聲說出自己的想法。

 



「父親的價值會如此低落,是爸爸們自己要更努力啊!硬扯到聖誕老人身上,那是推卸責任!」

 



「誰說的?世界上的爸爸們都很努力的!」

 



「光努力是不夠的,老實說,現在的父母都太幼稚了。簡直是小孩在教小孩,在這種教育下長大的孩子,只會教出更笨的小孩。」

 



「身為聖誕老人怎麼可以說小孩笨呢?」

 



「叫笨蛋笨蛋有錯嗎?」

 



「被輕視的又不只是父性。母性也一樣啊,最近虐待小孩的媽媽也增加不少。」

 



「現在的父母都以為出錢就叫養小孩,所以孩子們都愈來愈不相信愛。我最近收到一批幼稚園小朋友寄來的信,居然有一半以上都寫著想要的東西是錢!這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錢我也想要啊

 



現場一片你來我往地,爭論不休。有人講得口沫橫飛,有人則是生氣地敲了桌子,於是爭辯的氣氛終於白熱化。會長喊了好幾次肅靜,但都沒人理會他,狀況已經無法遏止了。

 



就在這時。

 




 



嗯?從那兒傳來了歌聲……

 




 



是『聖母經』。

 



正在爭吵不休的男人們都聽見了這首聖歌,大家馬上安靜了下來。

 




 



詠唱出美麗的女高音的,當然就是潔西卡了。她唱完之後,臉紅紅地看著大家。

 



「大家好好地講話吧!各位都是聖誕老人,你們的臉上不適合出現動怒的表情哦!」

 



十二位聖誕老人面面相覷,有些人不好意思地笑了出來。

 



「哦,對了!我帶了自己烤的餅乾哦!要不要一起吃呢?休息一下,喝杯茶吧!」潔西卡說完,就走出了會議室。

 



「啊!那我也來幫忙,倒茶本來就該是最年輕的來做啊!」義大利聖誕老人追了出去。

 




 



不一會兒,餅乾和紅茶就出現在每位聖誕老人的面前。

 



餅乾好柔軟,而且飄著淡淡的檸檬香。吃了餅乾以後的聖誕老人們,都一改嚴肅的面貌,表情柔和了起來。

 



「我有個問題想問妳。」荷蘭聖誕老人對潔西卡說道。

 



「如果是質問的話,請等下午茶時間結束好嗎?」英國聖誕老人皺著眉頭說。

 



「不是的,我只是有件事情很好奇。」

 



「沒問題,您請說。」潔西卡回應道。

 



「到底,妳一開始為什麼會想要應徵聖誕老人這個工作呢?是因為從小就很喜歡聖誕老人嗎?」

 



潔西卡聽了這個問題,微笑著搖了搖頭。

 



「其實是托米幫我應徵的,托米是我的兒子。我之前完全不曉得這件事呢!」

 



「兒子自己幫妳報名的?」

 



「嗯,依規定是可以由他人推薦啦!」德國聖誕老人補充道。

 



「為什麼兒子會推薦妳呢?而不是妳的先生?」荷蘭聖誕老人繼續問著。

 



潔西卡如此說道:

 



「托米的父親,在他兩歲的時候因為車禍過世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潔西卡似乎很不喜歡這種沈悶的氣氛,所以主動地笑了起來。

 



「我一開始知道托米幫我報名時我也嚇了一跳。我對他說,聖誕老人只有男人可以當哦!不管是哪一家,都是由爸爸扮演聖誕老人的角色啊!結果我的兒子這樣回答我:『媽媽妳不是答應過我,要連爸爸的份也一起愛我的嗎?』我在托米的臉上看到了難得的怒氣。所以,我再也沒有反駁他了。」

 



潔西卡把目光轉向日本聖誕老人。

 



「我也覺得父權是很重要的,不該輕視。而且我也同意聖誕老人是父親的象徵。但是能夠給予父愛的,並不只有男性。相同的,能夠給予母愛的,也不只有女性。我想通了這一點,所以才應徵這份工作的。」

 



日本聖誕老人微微地點了點頭。其他也有些聖誕老人默默地點了頭。

 



「總而言之,外表不是最重要的!就是這麼一回事!」非洲聖誕老人下了這樣的結論。

 




 



終於,平安夜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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