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對一個人的喜歡,是這麼樣的純粹。
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無法輕易付出真心的人,因為我不懂如何付出。
但現在才知道,遇到對的那個人,根本不需要操作手冊、輔助說明,感情很自然地就投入了。
昨天,他早上八點來接我,我們前往候桐,去拍貓。
他不喜歡貓,甚至討厭貓,但他喜歡拍貓,因為貓很美。這種矛盾大概只有愛攝影的人可以理解。
路上還是一樣,他開啟話題,我聽著,偶爾回應。後來他說其實他不是一個多話的人……然後我大笑了。好,我知道,他是為了不要冷場所以拼命找話題。
我在妳們面前是這麼樣的多話,但是和他在一起,我卻腦袋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到。
候桐很純樸,小鎮風光非常好拍,我和他馬上開始最愛的攝影。不打攪對方,愛怎麼拍就怎麼拍。
中午,我們選了一間路邊攤吃午餐,就在鐵路邊,簡陋的桌椅,紅色的塑膠椅。我發現只要是和他在一起,吃什麼我都無所謂,在馬路邊也ok。只要是和他在一起。
這頓午餐很奇妙,眼前的景象很滑稽,聊的話題卻很正經……
他先問我,為什麼我的相簿名稱開頭是10年?(因為我在他面前叫老陳「十年」)我笑著澄清說,那是2010年的10,不是十年的意思。
接著我就自白了,說只要和他在一起,我就能夠忘記老陳。還說了,我根本不喜歡講電話,他真的是特例,因為我喜歡他的聲音。
「你真的是特別的。」我這樣對他聲明。
我看著眼前的陽春麵,想到了剛剛自己說出來的話,實在很彆扭,頭都垂下來了……
下午繼續拍貓,和拍我。
他拍了一張我的照片,直說美呆了。然後把照片放大,大到整個液晶螢幕只剩下我的瞳孔,然後拿給我看,說道:「看,妳的眼中有我。」我苦笑著轉身,用略小的音量回道:「有有有,一直都有。」我根本就已經喜歡你了好不好?先生!
下午四點離開候桐,他帶我去一個叫做「十三城遺址」的地方,據說那裏看得到陰陽海、基隆嶼。
那是一個廢墟,很高,視野很開闊、居高臨下,很美很美。
要到至高點前,有一個高台要爬上去,到我的胸口……他一跳就上去了,然後蹲下來抱我上去……太、太、太厲害了他!我的意思是說,他的力氣也太大了!我又不是小孩!
接著我被眼前的美景震撼到,一直吱喳亂叫,他說我的反應很讚,這種表情是裝不出來的。
當時快五點,我問他可不可以等到天黑?我想看夜景。他看了看不遠處的烏雲,擔心風愈來愈大,我會感冒。可是我堅持!他每次看到我這種「狠勁」就會忍不住笑出來。
所以他答應了。
一對老夫妻也來拍照,老杯杯拿著腳架和大砲去喬位子,妻子跟我們寒暄討論基隆的夜景。我看著老夫妻,好生羨慕。再看看旁邊這個高談「色溫」、「夜曝」、「光圈」的水瓶男,嘴角微微上揚了。
下起了毛毛雨,他去車上拿我帶來的小黑傘。因為他沒有要拍,只有我的小黑青要記錄一下,所以他負責撐傘。
他把我整個人夾在他的懷中,雨傘幾乎都只有撐到我和我的相機。光線很暗會手振,他的手臂就讓我靠著。我的耳畔傳來他的聲音,很近。他明明只是告訴我現在的天色條件該怎麼拍,我卻臉紅心跳,渾身燥熱。
再之後,他又帶了我去了一個私房景點,那也是攝影師才知道的地點。
在九份的山上,一個廟的前院,可以俯瞰整個九份和基隆港,美到我想落淚。
拍完夜景,我們兩個餓鬼決定去九份吃芋圓。廟裡的老伯教我們走捷徑,那是好幾條的階梯。
我走下階梯時,都習慣拉著身旁的人,或是搬著扶手,既然身邊的人是他,我便不客氣地挽著他的手,他也沒抗拒。
走下窄窄的石階,我靠著他,不時眼前閃過基隆港的美景,我們談論著今天拍的貓咪,這是今天最幸福的片刻。
老街到了,晚上八點的九份老街還是人潮洶湧,我有些辛苦地穿過人群。就在他走上一條階梯時,我索性把手放在他的大手裡,他牽住了,沒放開。
我們點了芋圓,坐在九份國小大門口的階梯上,簡簡單單的晚餐,純粹的開心。
之後就去拍老街,拍貓。
時間愈來愈晚了,他問我沒關係嗎?我說沒關係,家裡是可以疏通的,至於我個人,哈哈……
我喜歡我們看到美麗的東西,同時叫出來的默契。我喜歡他拍完照片會讓我靠在他肩膀上觀看。我喜歡他拍完我,大叫美呆了的興奮樣子。
拍到一半,老陳打電話來。我接起來,老陳問我過得好嗎?好久沒聽到我的聲音了……我僵硬地打發他,心裡的感覺是厭惡的,這是我第一次很果斷地結束了和老陳的通話。我想我真的成功了。
晚上十一點,我們手牽手爬著樓梯,回到車裡,回家。
在車上,他叫我把手給他看,我不疑有他地把手攤開,他就和我十指交扣了。(笑)
我問他今天我牽他的時候他有沒有嚇到?
他回答沒有,「不討厭」。不討厭個鬼啊!這些男人是怎樣……我說喜歡,小牛給我回「謝謝」……
後來他說,其實今天相處下來的開心,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而且很想保有這種感覺。
原來他最近的異性緣不賴。他向我坦承,姊夫介紹一個女孩子給他,MSN聊了半年,但都因為種種因素沒有約成功,公司又有另一個他欣賞的對象,但他不想談辦公室戀情……他講到一半,我轉過去看他的表情,非常之嚴肅。
他說想坦白,因為有些女孩子會不能接受像他這樣,同時認識好多個對象。
我笑了出來,告訴他,如果我不是他心中對的那個人,那大可不必和我在一起。我請他自己思考一下,因為我就是喜歡他了,現在就看他的意思。
我想把手抽走,他卻抓住我的手指……我想這大概是他的回答。
愛情是不能勉強的,我希望我是他此刻的最佳選擇,他也是我此刻的最佳選擇。
愛的話就在一起,不愛的話就分開,很簡單。
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喜歡他到何時,我也是「跟著感覺走」。現在的心情就是很喜歡他,這樣就夠了。